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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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滄笙被一句師尊砸得頭昏,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花不語瘋了? 身后的人胸膛寬闊而熾熱,趕路過急而有力的心跳隔著薄薄兩層衣衫傳遞過來,花不語整個人貼在自己的后背,這般親密的姿勢讓他無所適從。 季滄笙動了動手腳,發(fā)現(xiàn)渾身都被禁錮著,卻也是溫柔地呵護,并不會讓自己受傷。 他幾乎是咬著牙罵道:“放開!” 身后的人頓了頓,語氣立刻變得有些委屈,像只被關在門外可憐巴巴的小狗:“師尊……” 季滄笙這才確認,這人是這么在喚自己。 所以,那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收的小徒弟,竟然是花不語? 然而他還沒細想,身后的人就磨蹭著身體,濕熱的氣息灑在脖頸之間,仿佛下了定身術般,驚得季滄笙動彈不得。 果然是瘋了吧! “我錯了,我該早些回來的,你……”花不語這次出去確實耽擱了時日,他本就過意不去,又收到師兄遞來的訊息,說是師尊讓他早點回來,便是瘋了一般地趕來了。 許是生氣了。 但也不至于這般刀劍相向嘛。 花不語也委屈,但他自知不對,便只能厚著臉皮討好,想來床頭吵架床尾和,磨磨蹭蹭地開始點火。 季滄笙咬牙切齒罵道:“花不語,你瘋了?放開我!” 他倒不是沒聽過季滄笙這般連名帶姓地喚自己,只是除了在床上,再生氣也不會用如此生疏的語氣,花不語不禁愣了愣,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便放出些許靈力探入季滄笙體內(nèi)。 那奔騰在血液中的陰寒邪氣,以及填補裂縫留下的陳年舊上,似乎一碰就要支離破碎的身體,針扎一樣踩碎了花不語的心。 是他…… 是曾經(jīng),第一世時的季滄笙。 花不語心疼得呼吸不暢,連忙好聲好氣地、哄似的應道:“我放,我放,你別動氣?!?/br> 他緩緩撤走靈力束縛,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生怕用力就把人碰碎了。他心疼得緊,哪里還有心思去想究竟怎么回事,卻被一雙警惕的眸子給撲涼了大半的情緒。 季滄笙被這溫柔細軟的語氣給滅了一腔的火氣,雖不至于刀劍相向了,還是毫不客氣地將人推下了床,卻在接觸到那個傷心的眼神之后,心中升起來一種難言的愧疚。 這不是他認識的花不語。 “你怎么會這個的。”季滄笙蹙了蹙眉,他可不記得花不語如此厲害,前幾日交手不過能和重傷的自己平分秋色,如今卻是能這般輕松地壓制自己了。 “這是你教我的?!被ú徽Z站在原地一時間沒動彈,像極了被丟出門的小狗兒,語氣悶悶地補充道,“應該說是這個世界的你?!?/br> 季滄笙倒是有了考量,確實,不論是身法還是其他,包括這一身弟子服,都是出自天元峰的手筆。 “你做了我徒弟?”他后知后覺回過味來,見花不語沒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稍稍放松了警惕。他實在是太累了,沒多余的力氣來防備一個無害的人。 “嗯。”花不語點點頭,十分順手地將凳子從桌下拉出來,伺候人坐下,又溫了茶水倒上,其動作之自然,令季滄笙看了好一會兒。 他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卻實在不喜這般生疏,使性子一般攤牌道:“也不止是徒弟?!?/br> “嗯?” “還是道侶。” 季滄笙:“……” 還好方才他沒去端水,不然現(xiàn)在恐怕會被嗆得狼狽。 這家伙果然是瘋了吧!真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信口胡說? 即便滄海桑田,左右也是繼承天元法則的自己,天元仙尊無欲無求,大都一生孤獨,有伴侶都是極少的,更何況對自己徒弟下手! 花不語見他不信,幽幽舉證道:“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我cao辦的?!?/br> 他還怕季滄笙不信,打開了衣柜,取出一件明顯尺寸不和的衣衫,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其實他放在此處的衣物不多,也少有留下過夜,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想證明什么。 季滄笙捏了捏眉心,心情復雜,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花不語將東西收起來。 “你半夜的過來作甚?!?/br> 說完這句話,他就有些后悔,答案不是擺明了么?不過道侶……也可以是共同修道的人,也不一定……哦,他修為在渡劫末期,修什么修。 他找不到借口,話題引得曖昧,有些不忍直視。 “師兄說你叫我回來,我想是此行出去耽擱太久,便連夜趕來……”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愛人回到曾經(jīng)結仇之時了。 “罷了,我不是他,你也不必苦惱,想來是法陣影響錯亂了時空,要不了多久就把人還你。”季滄笙想了想,“他在那邊也不會有什么危險?!?/br> 花不語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模樣,雖然他聽懂了季滄笙語氣里趕客的意思,他將窗戶放下,拉下簾子,生怕人被風吹著感染邪氣,又取出一枚深海龍珠置于床頭,龍珠散發(fā)著淡淡的涼氣,將夏日的燥熱趕走,既不寒涼也不會帶來濕氣,除了或許奢侈外再無缺點。 季滄笙倒是信了這一屋子陳設果真是出于此人之手了。 “……”花不語張了張口,一時沒想出個稱呼來,“你先歇下吧?!?/br> 季滄笙許久沒被人伺候了,也不大習慣,他看著花不語將夜明珠的盒子打開,熄滅了油燈,又取出茶葉重新泡了一壺茶水,用靈力蘊養(yǎng)過,倒好遞到手邊。 “這是安神茶,我……明早再過來?!?/br> 他能看見花不語眼中的不舍,卻只能狠下心將人送走,他在寒冷之處待了太久,受到一點溫暖便會被灼傷,然后就再難忍受那般痛苦了。 不能動搖…… 或許是安神茶的緣故,這一覺季滄笙睡得很沉,夢里他誰也沒夢見,只覺得身遭被暖流包裹,那些溫暖的氣息掃去了他體內(nèi)的陳疾,讓他沉重疼痛的身體舒緩許多。 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即使窗戶緊閉且被簾子遮擋,屋內(nèi)只有一顆夜明珠散發(fā)著暗淡的光,床頭涼爽,卻還是能感受到屋外的燥熱。 花不語像是一直在門外守著一樣,季滄笙剛醒來,便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是我?!?/br> 自從花不語回來,折花也不過來伺候了,七汝昨日說有事要商,估計也被這家伙給接過去了。 季滄笙從沒覺得自己是這般嬌氣的人。 但是花不語提了純凈的靈泉水來給他洗漱,膳食也是特地為他準備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罕見靈草和靈獸的血.rou,做出來的食物不帶半點腥味,合口得不可思議。 花不語守著他吃完,便說要出去端藥,季滄笙受不的這般過度的伺候,剛出門,就看看花不語熟練地挑開手腕,那刀尖進得深,流出來的血液鮮紅無比。 季滄笙聽見自己夾雜著眾多情緒的聲音怒斥道: “你在做什么!”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