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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方大夫再看路以卿,便跟看寶貝似得,一雙眼睛幾乎能放出光來。 路以卿被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被美人雙眼放光的看著是享受,被個橘子皮老頭雙眼放光看著,她就只覺得惡寒。當下不動聲色掙開了對方的鉗制,說道:“這,這我哪里說得清,今后再看吧?!?/br> 她說完就跑了,完全不理會方大夫想拉住她討論醫(yī)術(shù)的心。結(jié)果出來沒走幾步,她又撞上了從路家主那里出來的沈望舒,自覺黏了上去:“望舒你現(xiàn)在有事嗎?” 沈望舒其實還在想著搬遷的事,路家家大業(yè)大也不是說說而已,如今在長安還有不少商鋪生意。人要走,這些東西總要處理好,尤其長安城中不缺貴人,真出了事她們不在長安根本就是鞭長莫及。而這些路以卿都沒考慮,她一句輕飄飄要走,沈望舒就得費盡心思。 不過好在這事也就一回,細算下來也算是一勞永逸了,沈望舒倒也沒什么好埋怨的。此時撞見路以卿詢問,她想著不急便搖頭道:“倒也沒什么急事?!?/br> 路以卿一聽就高興了,主動伸手牽住她便道:“那你跟我來看看?!?/br> 沈望舒順勢被她拉走了。兩人一路行出了主院,又穿過花園回廊,卻沒有回去東院的居所,最后走去了一處閑置的院落——路家是真挺大的,可惜沒人,閑置的院子不要太多。而這些地方平日里沈望舒也并不踏足,一時間更不知路以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是一進院門,沈望舒便瞧見了幾日不見蹤影的于錢,她猜測對方應是被路以卿派去做事了。 于錢見二人到來立刻上前行禮:“郎君,少夫人?!?/br> 路以卿點點頭,問他道:“東西準備得怎么樣了?” 于錢便答道:“回郎君,已經(jīng)加急做好送來了。”說著便往身后房中一指。 沈望舒還是不知兩人打的什么啞謎,不過好在她有耐心,也并不去問。兩人順著于錢所指進了屋子,然后一眼就看見里面擺著的陌生器物,又是鐵桶又是管道的,也不知做什么用。 路以卿見此卻松開了沈望舒的手,上前興致勃勃的將東西打量了一遍,然后扭頭就對于錢吩咐道:“去酒窖搬兩壇酒來?!闭f完又補充:“濁酒和烈酒,一樣給我搬一壇來?!?/br> 于錢聽吩咐去了,沈望舒這才上前問道:“這東西,做什么用的?” 路以卿揚著下巴,又是一臉小得意的模樣:“阿爹那傷需要烈酒來洗,不過咱們家的酒還不夠烈。我用這東西就能把濁酒變成烈酒,還能讓烈酒變得更烈?!?/br> 不得不說,路以卿有些放飛自我了,或者說她也在一步步試探沈望舒這些人的底線——失憶是一回事,換了人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日常露出馬腳,更何況穿越一場她也不一定甘于平凡,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突發(fā)奇想了,那不如提早做好準備。 因此她故作得意的說了這番話,卻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沈望舒的反應。結(jié)果沈望舒卻沒流露出什么詫異之色,她只將面前的蒸餾器又打量了一番,問道:“阿卿這是要做燒酒嗎?” 古代的蒸餾酒似乎就有叫燒酒的,所以這年頭已經(jīng)有蒸餾酒了嗎? 路以卿懵了一下,不過想想這架空的朝代,她也摸不準。于是只好摸摸腦袋不確定道:“應該……是吧。我也就偶然見到過這東西的圖紙,正好家中要用烈酒,就拿來試試?!?/br> 沈望舒聞言點點頭,似乎也沒怎么在意:“難怪這東西看著如此陌生?!?/br> 話是這么說,但沈望舒怎么想的就無人可知了——路以卿可是失憶將什么都忘了,這會兒又說看到過蒸餾器的圖紙,她什么時候又從哪里看的? 沈望舒可不記得書房里有這種東西,路以卿也沒單獨出過門。 不過破綻歸破綻,沈望舒也沒有深究的意思,畢竟類似的事情經(jīng)歷得多了,誰都能習慣。偏就路以卿還傻乎乎的想要試探人,真不知她哪兒來的這個自信? 兩人說了幾句閑話,于錢倒是回來得很快,身后還跟著另一個小廝,一起搬了兩壇酒回來。 路以卿一見,頓時又來了興致,擼起袖子躍躍欲試。 第23章 親回去 路以卿不止知道蒸餾酒, 她還知道怎么燒玻璃、做肥皂、曬鹽……沒錯, 全是古早小說里的賺錢套路,當初年輕路以卿還真去查過。如今許多年過去, 具體cao作她是忘得差不多了, 但看過之后基本印象還是有的,多試試說不定就能做出來。 玻璃食鹽那些是暴利,不過眼下路家富貴,路以卿也犯不著去折騰。而如今路家主傷了, 她倒是急著將烈酒提純,拿來當酒精消毒用。 沈望舒也知她提純烈酒是為了什么,自然也不會攔著, 便在一旁看著她折騰。 路以卿動手能力一般,初時擼起袖子興致勃勃,可到最后動手的還是于錢和那個小廝。她只在一旁指點, 一會兒讓人將酒倒進容器,一會兒指揮著人生火加熱,也忙得不亦樂乎。 不多時,蒸餾的架勢算是擺好了,幫忙的小廝也被打發(fā)走了, 于錢親自在旁看著火。 路以卿這才得了閑, 回頭一看, 卻見沈望舒望著自己眉頭緊蹙。她被這目光看得心里一慌, 又低頭看看自己此時模樣, 這才發(fā)覺有些不妥。于是忙將擼起的袖子放下, 順勢整了整衣衫,再偷偷去看沈望舒神色,發(fā)現(xiàn)對方皺起的眉頭果然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