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br>
    “小人遵旨。”

    送走了燕侯，戚然明看著他出了府門，才回到臥房，坐到床邊，輕聲笑道：“燕侯走了。”

    姜羽睜開眼睛，似乎想要坐起來，但又沒那個力氣。

    “還是躺著好?！逼萑幻髡f。

    姜羽看著戚然明：“躺累了，渾身都像散架了?！?/br>
    戚然明只好將他扶起來，在他身后墊幾個枕頭，讓姜羽靠得舒服。

    “后面的事你都不必?fù)?dān)心了。”戚然明說，“后面的事自有燕侯來處理，你好好休養(yǎng)便是，待身子好了，再考慮其他。思慮過重，不宜身體恢復(fù)?！?/br>
    姜羽微微笑著點頭，說道：

    “但你告假多日，在這關(guān)頭不太合適，還是盡早回去點卯，我這里有公孫克便足夠了?！?/br>
    “這是殿下都應(yīng)允了的……”戚然明說，“你方才也聽到了，殿下讓我在這里好好照顧你?！?/br>
    “戚大人有更重要的事做，怎么能在這里照顧我？”姜羽道。

    戚然明不肯，顧左右而言他，“你餓了吧，我讓廚房給你備了些清淡的吃食，你吃一點?！?/br>
    這些天下肚里的基本都是苦藥，讓姜羽嘴里都是苦的，雖然沒什么胃口，但為了能盡早痊愈，飯還是必須吃的。

    吃了飯又要喝藥，戚然明偏要喂他，姜羽不肯，但是拗不過他，還是只得讓戚然明喂了。

    所謂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大抵便是如此了。

    第133章

    姜羽別別扭扭了兩天。

    身為一個理工男,他心里頭其實隱隱有幾分大男子主義,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不能讓媳婦兒來照顧。而且他驕傲慣了,不能接受自己在戚然明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無助的模樣。

    但無論他說什么,戚然明既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只是默默地做著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照顧姜羽的起居，端茶送水，看著他喝藥，等等。姜羽便慢慢地習(xí)慣了，也放寬了心——他應(yīng)該稍稍把那些驕傲收一收。

    戚然明照顧得體貼入微之極，就連屈太醫(yī)幾個見了，也不由得感嘆：戚大人知恩圖報,為了姜羽的提攜舉薦之恩，對姜羽如此盡心竭力,真是個君子,值得人欽佩。

    姜羽聽了,心里一面有些暗爽,一面又有些不爽。

    暗爽媳婦兒被夸了。不爽的是,要不是現(xiàn)在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再把事情搞得更復(fù)雜，姜羽真想像在曲沃時一樣，大大方方地告訴這幾個老太醫(yī)：“什么提攜之恩,他是我媳婦兒?！?/br>
    最好再在幾個老太醫(yī)驚愕的目光之中，偷偷親戚然明一下，看他害臊的模樣。

    姜羽很早便想公告天下，讓人知道戚然明是他的人，卻也只能暫時忍耐著。

    隨著姜羽身子漸好，宮里也傳來燕侯的話，說是兇手已經(jīng)找到，現(xiàn)已暫關(guān)押起來，等姜羽痊愈，再行定奪。

    戚然明也問過姜羽，將他傷成這樣的是誰。

    姜羽望著戚然明眼里的戾氣，回想起在曲沃時戚然明曾說過的話，不確定道：“你莫不是要去殺了那人？”

    戚然明低低“哼”了一聲，說：“他這樣對你，殺不得么？”

    姜羽便笑了笑：“不可，不是殺不得，而是現(xiàn)在殺不得?！?/br>
    “動手的是那位申大人，三朝元老。”

    “三朝元老，行事卻還如此不謹(jǐn)慎。”戚然明皺了皺眉，“枉費(fèi)了他數(shù)十年積攢的幾分聲名?！?/br>
    “正是因為是三朝元老，加上年紀(jì)大，才更加保守。事實上，這些人反對者其中一些，有許多也并非不想燕國強(qiáng)盛，只是觀念過于迂腐固執(zhí)。將什么祖宗之法當(dāng)做教條，那是一個字都不肯改的?！苯鹦α诵Γ八圆艑ξ疫@種叫囂著要改變祖宗之法的離經(jīng)叛道者，如此仇視吧?！?/br>
    “或許在他們眼里，我才是那個攪得燕國不得安寧的禍患?！?/br>
    “那你陷害他……”

    姜羽微微笑著望著戚然明，問道：“你又覺得我殘忍，覺得我不擇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