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出事了吧？”陶文昌用排除法，薛業(yè)不說，肯定不是好事。

    “啊？”薛業(yè)舔舔嘴角，急得起了口瘡，“沒有，反正你別去，那屋你不能進(jìn)?！?/br>
    猜對一半。陶文昌像逗貓：“為什么不能進(jìn)？”

    “因為那屋……不能進(jìn)！”薛業(yè)想把陶文昌捶暈，“我他媽是為你好！”

    陶文昌瞇著眼睛，思考這個為你好的意味?！翱子窈屯庑Ｆ饹_突了？”

    “不是?！毖I(yè)心煩意亂。

    “和外校的人起沖突，然后損壞公物了？”

    “不是！你別瞎猜?！?/br>
    “那就是成績作假了?！碧瘴牟徽Z中的。主要是薛業(yè)的反應(yīng)太好猜了，運動員能出什么狀況？無非就是對外使用武力，對內(nèi)成績虛報。

    薛業(yè)茫然地扇動睫毛。cao，現(xiàn)在怎么辦？

    陶文昌語重心長地引他入套：“別編，你已經(jīng)快把答案送我嘴邊上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說，興許還能幫你想想辦法?！?/br>
    “真的??？”薛業(yè)不懂陶文昌是虛的，還當(dāng)他猜出來了，“你別泄密，孔玉可能……可能不小心吃了什么東西，他擔(dān)心……擔(dān)心尿樣出問題?！?/br>
    “cao，他吃藥了吧？”陶文昌驚愣，這他媽確實沒想到。

    1511只開一盞床頭燈，孔玉坐在地上，面前一碗方便面。門一開，他嚇得一個哆嗦。

    “我。”陶文昌把門鎖死。

    “你快滾，別在這屋?！笨子袢f萬沒想到。

    陶文昌撿起地上的外套，沒見過孔玉這副德性，挺驕傲的一人，折騰得不人不鬼?！皾L什么啊，你出了問題，真以為就查薛業(yè)一個？不管我睡沒睡這屋，田賽隊是肯定要停賽了?！?/br>
    孔玉沮喪地垂下臉：“那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犯法，我還想談戀愛呢?！碧瘴牟赃咍咚荒_，“當(dāng)你是兄弟，你他媽不走正路，對得起哥們兒嗎？”

    “我……”孔玉再次無話可說。

    “白隊平時罵你矯情，他就是慣著你，否則早把你罵醒了?！碧瘴牟瞩咭荒_，確實生氣，停賽意味著去年白練了，“不僅矯情，還蠢，你丫怎么不叫孔蠢呢？”

    “白隊什么時候慣著我了？他就向著薛業(yè)。”

    陶文昌對他的蠢徹底佩服：“他是隊長，誰強當(dāng)然向著誰，就你這一把好牌打稀爛的臭脾氣，他不幫你，你以為大家能忍？早他媽收拾你?！?/br>
    孔玉喝了一口冷湯，味同嚼蠟：“要不……你揍我一頓吧。白隊說他也沒辦法，你要揍趕緊揍，等我開除了就揍不著了。”

    “他沒辦法？他當(dāng)然有辦法，就是不說?！碧瘴牟私獍籽?。

    “他真有辦法？”孔玉吸了吸鼻子。

    “有，現(xiàn)在擺你面前兩條路，一條是被檢查出血樣陽性，一條路是自己主動承認(rèn)?！碧瘴牟膊幌胪扑鋈?，“被動受查和主動承認(rèn)，性質(zhì)不一樣，能保住你和全隊?！?/br>
    “主動承認(rèn)？”孔玉本能地拒絕，他不敢?？刹诱f得沒錯，主動、被查和舉報，性質(zhì)不一樣。

    陶文昌必須要說：“你出事，整隊受損。白洋帶隊期間出紕漏，身為體育部長不可能沒責(zé)任。可以說，你這么一鬧不僅坑慘全隊，坑最慘的剛好是他。下學(xué)期還想連任？不處分他就算好的。”

    孔玉沉默。

    “白洋那么精明的人，你以為他不想把你推出去？我能想到，他就能想到?！碧瘴牟来吸c破，“他就是不想放棄你，想再賭一把。你再說他向著薛業(yè)，我和祝杰一起揍你。祝杰下手可厲害，一揍你就死了?！?/br>
    孔玉聽得一愣一愣的?！澳俏椰F(xiàn)在……還有救嗎？”

    “不好說，你自己作死，還想找人救，昌哥覺得有點搞笑?！碧瘴牟脔咭荒_，“等吧，等通知下來，最壞的打算就是主動認(rèn)錯，爭取寬大處理。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什么，你這個錯太大，后果要自己兜著。薛業(yè)犯傻，還想幫你瞞，張海亮要是知道，你們倆誰也跑不了，雙雙揍死。”

    薛業(yè)在1512睡著了，鼻子有點癢癢，睜眼是一張放大的臉。

    “杰哥。”他先笑了。

    祝杰卻笑不出來，他不是薛業(yè)。薛業(yè)見到自己會笑，可他心情很差。

    “杰哥？”薛業(yè)繼續(xù)笑，抻著頭，和杰哥蹭蹭鼻尖。

    又蹭鼻子。祝杰閉上眼，用鼻梁感受薛業(yè)的溫度，山根的高度，眉間的硬度，還有眼睫毛、眉毛刷在皮膚上的微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