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白洋坐在桌邊削蘋果。

    嗜睡癥的清醒過程很慢，薛業(yè)歪著身子坐直，找回力氣?！澳阍趺丛?？”

    “我？”白洋把蘋果遞過來，“餓不餓？你睡了我的床，這是我的宿舍，這屋的人是我同班，你說我怎么在？”

    頭頂上鋪的男生倒垂著腦袋?！皩W弟怎么跑大二宿舍來了？我們他媽的差點報警。”

    “大二宿舍……你的床！”薛業(yè)開始回憶，急躁地舔了舔嘴，“不是孔玉的床嗎？”

    白洋細瞇起眼睛，一笑?！翱子瘛軙k事啊。”

    “我走了?！毖I(yè)彈坐起身晃了幾下，站穩(wěn)后直接往外沖，“cao，我手機呢？”

    “幫你充好電了。”白洋遞給他，“屏幕上的照片是祝杰？”

    “關(guān)你屁事。”薛業(yè)接過手機看時間，心都涼了。

    一覺睡到23點，薛舔舔你丫要完你知道么？這要萬一讓杰哥知道……還有sky的吃播沒法解釋。

    吃播？薛業(yè)猛然記起下午直播后發(fā)生的一切，又惡心得要命。

    孔玉你丫也完了，真的，業(yè)爺不捶飛你就不是你師叔。

    杰哥說過離白洋遠點，薛業(yè)跑得飛快，剛跑出宿舍樓正門一眼看到杵在正門正對面的一身全黑。分明就是來逮人的。

    “杰……哥?！毖I(yè)咽了下唾沫。祝杰只看他，沒反應。

    薛業(yè)不知所措喉頭發(fā)緊?！敖芨?？”

    祝杰動了動肩，活動了一下手腕，一根根伸開攥麻木的手指，骨節(jié)咯噔作響。

    “薛業(yè)，穿著我的衣服睡白洋的床，爽么？”

    “啊？不爽，我不知道那是他的床，我以為是孔玉的?！毖I(yè)發(fā)懵，鼻息里都是自己吐過的氣味，“杰哥你聽我解釋行么？”

    “閉嘴，別在白洋宿舍門口跟我解釋?！弊＝芴染妥?，薛業(yè)仿佛一瞬間用光了力氣，緩了緩還是垂頭喪氣地追上去。

    一路無話。也不是無話，薛業(yè)復讀機一樣杰哥杰哥叫著，祝杰沒反應。

    室外田徑場一旁的更衣室空空蕩蕩，薛業(yè)跟著杰哥的腳步聲，兩人一前一后。他正低頭想為什么孔玉要帶自己睡白洋的床，衣襟被一只拳頭攥住，咣當一聲撞進隔間。

    “嘶……”薛業(yè)后背撞得生疼。

    “現(xiàn)在解釋啊，我聽著?！弊＝芎谥槪腹?jié)高凸的程度仿佛全身力量集中在攥緊的拳里，尾指指峰深深頂住薛業(yè)下顎舌骨肌的凹陷。

    “昨晚你干嘛去了？”

    “昨晚？”薛業(yè)怔住，“昨晚我不小心睡著了啊?！彪S即被利落地翻了個面，緊繃的胸口緊緊貼到墻面。衣服被掀起來的瞬間還以為杰哥想讓自己還衣服，氣得不想借了。

    算了，還就還吧，不是自己的遲早會收回去。

    直到那只手從后腰移到腹外斜肌。

    在他的腰肌上捏了一把，很緊，很疼。薛業(yè)瞪大了眼睛，不敢動。

    除了疼還有點癢，癢過又酸又難受。

    肌rou如同整個靈魂像被杰哥攥死，兩條腿，繃得筆直不敢動。

    “說，昨晚你倆是不是在一起？”祝杰盡量呼吸緩慢，想起昨晚薛業(yè)無故消失的幾個小時，下手不輕。

    薛業(yè)卻走神了，如同頸動脈血氧被抽空。

    他從沒和杰哥這樣親近過，接觸過。最最親近的時刻，是寒假杰哥的腿因為訓練過度拉傷，他扶著杰哥走路、復健、上廁所、換衣服。

    杰哥的右大腿后側(cè)肌纖維斷裂，他跪下來幫他揉。那種傷痛只有體育生才會懂，咬著牙忍住，還要康復訓練，一刻不敢耽誤。稍微好轉(zhuǎn)，立馬帶傷訓練，傷和痛成了他們生活里的日常陪伴。

    每一次復健，杰哥的表情都是痛苦萬分。再后來杰哥歸隊，倆人一起下練沖澡，用熱水沖傷口和肌rou。

    “你喜歡他？”祝杰當他默認了，擰住那塊肌rou，“白洋知道你剃這么干凈么？”

    caocaocao，薛業(yè)是因為疼才回神，不僅用力，手指還貼了保護關(guān)節(jié)的肌貼。rou色的，是自己送的那一卷。

    “不是，杰哥你誤會了，我昨晚……”薛業(yè)疼得肩膀一縮推著冰涼的墻壁，“真的是睡著了。嘶……杰哥你能不捏腹外斜肌嗎？酸，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