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家自然希望想將價(jià)格往下壓一壓，云揚(yáng)不同意：“小店的茶本就便宜，您這價(jià)格再壓，我可就不賺錢了，要不我送你點(diǎn)?！?/br>
    任寧還沒回來，溫沭便不松口，繼續(xù)與之交談。

    直到任寧回來了，溫沭才買些些許茶，沒有再壓價(jià)格，云揚(yáng)收了銀子就將茶葉包好，送他們出去。

    回到客棧后，任寧說起后院擺設(shè)，前后僅他一人，卻購置多人可用的米糧。

    溫沭好奇：“他在接濟(jì)旁人？”

    “只怕不是接濟(jì)，畢竟他都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如何有錢來接濟(jì)旁人，多半還是親近之人。臣覺得還是西邊茶山去探一探?！比螌幪嶙h道。

    思來想去，云揚(yáng)的所為太過詭異，處處露著不尋常。

    溫沭也不曾畏懼什么，既然來了就不再膽怯，便道：“你我貿(mào)然過去只怕不妥，你去兩酒肆掌柜地來引路，他是熟客，就不會(huì)引人生疑?！?/br>
    任寧應(yīng)下來，即刻去安排。

    ****

    楚國使臣留宋去找靈祎公主，蘇文孝時(shí)刻注意著。

    這日皇帝受到溫沭的家書后，還未看全就被趙景的rou爪子一把撕碎了。

    溫沭寄來的家書不多，趙攸每回都很珍視，待看過后就放入匣子里藏起來，這次未曾注意到小東西，直接就給撕碎了。

    她又氣又惱，拍了趙景幾下就讓乳娘抱出去罰曬太陽，不許他睡覺。

    午后的陽光暖人，趙景曬了片刻就打起瞌睡，趴著乳娘的肩膀就睡著了，乳娘拍了拍沒有拍醒。哎呦一聲，也不知怎辦。

    皇帝身旁內(nèi)侍示意乳娘將小殿下送回寢殿，陛下不過氣話罷了。

    乳娘道謝一聲，忙帶著小殿下回去。

    殿內(nèi)的趙攸只當(dāng)未聞此事，午后安時(shí)舟來請(qǐng)安。來的還是楚王送來的十余名女子之事，他道：“楚王調(diào)。教女子送入各封地屬國，借以美色去探聽情報(bào)。”

    楚王多疑，不知那些藩王的心思，唯恐他們心中不平，就送去美人撫慰，再竊取重要情報(bào)，來掌控他們的心思。

    趙攸知曉楚王多疑，甚至以毒來控制自己立下的太子。她聞及調(diào)。教二字，莫名覺得熟悉，一時(shí)間又想不起來，道：“既是如此，姑父覺得這些女子該如何處置？”

    安時(shí)舟揖禮道：“待楚國使臣走后，不如鳩殺?！?/br>
    不知為何，鳩殺二字如何重鼓敲響，激得趙攸心口一跳，她深吸一口氣道：“照姑父說的去做?！?/br>
    “陛下英明。”安時(shí)舟退下。

    他一走，趙攸整個(gè)人處于云霧中，眸光凜冽，腦海里總是想起安時(shí)舟說是那幾句，調(diào)。教、鳩殺……

    她忽而憶起那么夢(mèng)境。夢(mèng)里的皇帝說她調(diào)。教溫沭，難不成調(diào)。教就是這個(gè)意思？

    她幾乎頭疼欲裂，那個(gè)皇帝似笑非笑的樣子又映入眼前，她幾乎痛苦地合上眼睫。

    左右伺候的宮人見她面露痛苦之色，忙去請(qǐng)?zhí)t(yī)來診脈。

    太醫(yī)來了也無用，只熬了些安眠養(yǎng)身的藥，趙攸飲后就昏昏欲睡。

    昏睡之間，她因白日里的心事而夢(mèng)到了了那個(gè)皇帝，日有所思夜有所夢(mèng)，便是如此。

    夢(mèng)境里年輕的皇帝不再是桀驁霸氣，而是憔悴，枯黃的臉色與草木相近，她執(zhí)劍站于城墻之上，滿目蒼涼。趙攸站在她的身后，想開口嘲笑，讓你去寵愛白蓮花，落得這樣的局面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話說出口，皇帝毫無反應(yīng)，趙攸明白過來，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城墻下楚兵勢如破竹，而臨安城的守軍早已是潰不成軍，城下匆匆走來一將軍：“陛下，城門擋不住了，你且避一避。”

    城外嘶喊殺戮聲聲震天，說是血流成河也是不為過，血池火海，就連來傳信的人身上也是濺滿了血，臉頰上的血液凝固，由起初的紅色到風(fēng)吹下是黑紅，成了一道醒目的血痂。

    皇帝充耳不聞，將軍急道：“陛下，臨安城守不住了?！?/br>
    “季荀呢？”皇帝突然醒神，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朕讓季荀領(lǐng)兵來救駕，他在何處？”

    她的咆哮聲被風(fēng)吹下城下，在士兵的嘶喊聲中淹沒，將軍垂首不言。

    趙攸見此情景，她驀地明白了這是皇帝死前的事情，季荀不是趕不來，而是拋棄了皇帝，自己領(lǐng)著人馬跑了。

    皇帝蒼涼之色讓人心生不忍，她充耳不聞下面的廝殺聲，回身在城樓上找什么，在血腥中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