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命大臣自顧不暇_分節(jié)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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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觀塵道:“是他,他是那邊的使臣。” “元策?!笔捊^抱著酒壇,恍惚道,“就是十三年前那個,幾乎攻下整個雁北,害得你我父兄,戰(zhàn)死雁北的那個元策?!?/br> “是他?!?/br> “那時候我與娘親住在臨陽鎮(zhèn)——臨陽鎮(zhèn)是漢名,那里原本叫做太陽落下的地方。有一位少年將軍,帶著軍隊,與元策僵持了半個月,但是最后,鎮(zhèn)子還是陷落了。前一天晚上,將軍派人送鎮(zhèn)中婦孺往東逃,正巧西陵的軍隊也從東邊包抄。那個元策,騎在馬上,盔甲亮晶晶的,刀尖抵在我心口上,要我說一句話,說……說我梁國無人,江南千畝良地,盡歸西陵。我說了,我娘把我的腦袋按進沙地里,要我說的,于是他放我們走了?!?/br> 蕭絕笑了笑,笑里盡是屈辱、苦澀與不甘:“我最后往回看了一眼,我看見那位少年將軍的頭盔,用長劍掛在了最高處。多少次夢回,我都夢見這個?!?/br> 許觀塵久久不語,蕭絕便轉(zhuǎn)頭看他:“你怎么不說話?我又不可憐?!?/br> “那位少年將軍……”許觀塵被蕭贄握住的手,攥緊了,“是我兄長,他在臨陽鎮(zhèn)戰(zhàn)死?!?/br> “對不起啊?!笔捊^拍拍他的手背,“不過你兄長還是很厲害的?!?/br> 夜深,蟲鳴漸息。 蕭絕將空了的酒壇倒扣在石板地上,身子往后一仰,倒在石階上,道:“你在雁北待過一年,雁北有一首歌兒,你會不會唱?” “哪一首?” 他唱得輕,記不得的地方,就哼著帶過去:“牽馬飲天山,滿河白月光。蠻人夜侵襲,敵血洗長槍?!箒砬簦勌幱腥豪?。阿姊前日嫁,稚子學扶床。婦孺耕田壟,相犁不成行?!M屏障里,何處是我鄉(xiāng)?” 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蕭絕站了起來:“天晚了,不打擾你了,我娘還等我回家喝湯呢。” 他提起空了的酒壇子,跑了兩步,一點腳尖,就翻過了圍墻。 此時起了風,許觀塵抽了抽鼻子,握著蕭贄的手站起來:“冷了,我們也回去吧?!?/br> 這一晚許觀塵睡得并不好,他夢見臨陽鎮(zhèn)里——他在雁北一年,曾經(jīng)去過這個鎮(zhèn)子,那鎮(zhèn)子被大火燒了個干凈,收復失地之后,重新建了起來。 他夢見臨陽鎮(zhèn)里大火沖天,果真像是太陽落下的地方。漸漸坍塌的土圍墻,一柄長劍立在上邊。 那上面,只有一柄長劍,卻沒有兄長許問的頭盔。 許觀塵站在沙丘上,身后山腳下,開遍一種叫做知節(jié)蓮的白色小花。他喚了一聲“哥哥”,從夢中驚醒,一探額頭,面上全是冷汗。 蕭贄伸手把他抱進懷里,拍拍他的后背。 他醒來的時候,還是清晨,天光熹微。他再無困意,窩在蕭贄懷里發(fā)了會兒呆,就起來了。 昨晚他在燈下研究丹書鐵券,沒來得及收起來,所以那丹書還放在案上。 許觀塵換衣裳的時候,隨意一瞥,忽然想起什么,披著衣裳就跑過去看那丹書。 丹書鐵券不過就是一個大鐵塊鑄成的板子,上邊鑄的字,用丹砂再描過一遍。為了取信,通常分做兩半,一半由朝臣拿著,另一半存放在宮里。 朝里功臣重臣,不出十家,會有這樣半塊鐵券。又因為各家功績各不相同,那上邊鑄的字也有所不同。 許觀塵一開始只顧著看上邊的字,看是否回文藏頭,再看看是否有機關(guān)什么的,卻不記得要看一看那丹書本身。 他一開始,是把著丹書雙手捧著,舉過頭頂?shù)摹?/br> 那時候他只覺得這東西又厚又重,沉得不像樣子,現(xiàn)在再拿起來,他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許觀塵赤著腳,跑到蕭贄身邊:“蕭遇之,這個丹書,好像有點太重了?!?/br> 蕭贄將丹書拿起來掂了掂,點點頭。 許觀塵想了想:“這里邊……恐怕還鑄了別的東西。” 這日用過早飯,他二人一同回了宮。 許觀塵懷里抱著裝有丹書的匣子,馬車轔轔,檐下銅鈴正響,過了三重宮門,徑直在英武殿前停下。 英武殿里存著九塊只有一半的丹書鐵券,定國公府的,自然也在。 他二人一同入殿,許觀塵將懷里的丹書鐵券交給蕭贄,朝著國公府的位置做了三揖,然后上前捧起另一半丹書。 蕭贄拿出匣中丹書,兩半正好合上。 許觀塵抱著手里的丹書,回想國公府的那一半,好像是更沉一些。 他把另一半丹書也放到蕭贄手里,蕭贄掂了掂,與他交換一個眼神,篤定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