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

    “這個(gè)小王爺……”許觀塵想了想，“他既然那么愛玩兒，不如就拘著他，讓他去守城門吧？做巡街捕快也行？你看……”

    蕭贄仍道：“你寫?！?/br>
    “噢，那我就寫了?！?/br>
    后來許觀塵才知道，蕭贄非要把小王爺蕭絕趕出金陵，是因?yàn)槟嵌稳兆?，蕭絕在金陵城里，大肆宣揚(yáng)，自己對宮里一位小公公一見傾心，要能讓他再那小公公一面，他此生死而無憾。

    另外，蕭絕還四處托人打聽，重金懸賞，看那位小公公到底是誰。

    旁的人不知道，話傳到蕭贄耳里，蕭贄就知道了，那位小公公，其實(shí)是位小公爺，名喚許觀塵。

    許觀塵挽袖提筆，斟酌詞句，把先前蕭贄批在折子上的句子都改了，把“放逐”變作“授職”，讓蕭絕麻溜地收拾東西，去看守城門。

    寫完之后，許觀塵放下筆，吹干筆跡，將折子合上，雙手捧著，還給蕭贄。

    蕭贄的面色愈發(fā)陰沉，許觀塵覺著不對，解釋道：“我問了你三遍了，是你讓我寫的?！?/br>
    許觀塵眉頭一皺，忽然想起蕭贄口是心非的毛病來。想了想，又道：“陛下，你想不想吃橘子？”

    “不想。”蕭贄看他，“你想吃？”

    “我也不想。”許觀塵捂臉，“太酸了?！?/br>
    插科打諢，轉(zhuǎn)移話題。

    他不說話，許觀塵便反客為主：“陛下要把小王爺趕出金陵，那陛下是不是先跟我解釋一下，小金魚的事情？蕭絕又不是公爺，據(jù)我所知，他又不常在宮中出入，你賞給他小金魚做什么？你什么時(shí)候給他的？他家里還有幾條小金魚？”

    奪命三連問。

    “不是我給他的。”蕭贄正色道，“是先皇給他爹的?！?/br>
    “嗯？真的假的？”許觀塵懷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抓著他的衣袖，笑著問道，“酸不酸？酸不酸？”

    不酸，甜得很。

    小成公公將定國公府遠(yuǎn)房中人的名冊整理出來，許觀塵看過之后，親自勾了幾個(gè)孩子的名字，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見一見。若是可以，日后的定國公爵，就傳給他們中的一位了。

    小成公公原說派人吩咐一聲，讓定國公府的遠(yuǎn)房也做好準(zhǔn)備，派出去的人，不到半日便回來了。

    小成公公回稟道：“小公爺，他們說，府里柴爺也在辦這件事。想來，奴才是不用再插手了?！?/br>
    許觀塵心中松了一口氣，笑了笑，道：“那就讓柴伯去辦吧，你也不用再cao勞了。”

    他原以為上回與柴伯談那一番話，鬧得不歡而散，要說服柴伯，恐怕還得花一陣工夫。

    現(xiàn)在看來，柴伯也沒有那樣固執(zhí)。

    為這件事兒，許觀塵特意撿起早已經(jīng)丟下的孩童啟蒙識字的本子，挑了一些，又列了書單，只等柴伯挑人。

    又過了幾日，定國公府果真派人送信兒來，要許觀塵回去一趟，挑挑人。

    許觀塵想了想，還是決定第二日就回去。

    晚上收拾東西，許觀塵背對著蕭贄，把這幾日收拾的書冊都塞進(jìn)包袱里。

    蕭贄把他放在榻上的包袱推到一邊，坐到他面前，別有意味地問他：“就這么想要一個(gè)孩子？”

    “嗯……”許觀塵收拾東西的動(dòng)作一頓。

    蕭贄隨手拿起他的書冊來翻，許觀塵也不繼續(xù)收拾了，在他對面坐下，又推開窗子。

    二月底的天，春日風(fēng)暖。

    “我就回去兩日，后天下午就回來了?！痹S觀塵解釋道，“這陣子病好了許多，這幾日不去，日后養(yǎng)病，又要幾個(gè)月，恐怕就沒時(shí)候了?！?/br>
    許觀塵撐著頭：“再者，前幾日才同柴伯吵架，說話重了些。柴伯下山的時(shí)候，也沒有去見他，他肯定以為我擺公爺?shù)募茏?，不愿意理他了。老人家還是要多哄哄，讓他舒舒心的。”

    “我挑好了人，也要同那孩子的本家商量商量，看要怎么辦好，不能老是耽擱人家?！彼^續(xù)道，“事情都辦好了，也就好送那孩子去書院，現(xiàn)下才開春，也正是書院上學(xué)的時(shí)候。”

    蕭贄只是翻他的書，看了幾頁，便放回去了，問道：“真不要我？”

    “不是不要你。”許觀塵捂臉，“你要是去了，定國公府接駕，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就回去待兩日，很快就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