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鏡又大又圓_分節(jié)閱讀_60
一股壓抑的酸澀驀地滲透聶珵的四肢百骸,聶珵只覺得腦中一陣熟稔的抽痛,不知怎么,他似乎回到他重傷初時,那時他也不能動,不能說,甚至不能看,連意識都是模糊的。不過貌似也有人握著他的手,溫?zé)岬臏I水滴在他的臉上,對他說:“日后我若有幸能找到你,定然千方百計護你,再不讓你孑立無依?!?/br> 那時沉著深情的語氣,他如今在哪里也聽到過。 他是誰? 聶珵努力想要問清楚,卻遽然間,又被一聲絕望眥裂的怒吼聲拉回現(xiàn)實。 只見秦匪風(fēng)已經(jīng)起身,聶珵余光中,只能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背影,接著他便一頭朝那女子撞了過去。 “你殺了聶珵!” 聶珵聞言心驚,秦匪風(fēng)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樣誤會下去激怒了他們,吃虧的只會是秦匪風(fēng)。 “唔!” 結(jié)果出乎意料的,這一聲痛呼尖細嬌柔,竟分明是那女子? 這、這傻子怎么做到的? 聶珵看不見那邊的情形,只能心急如焚地聽著乍然混亂的響動。 “沈息!”那女子似乎被秦匪風(fēng)步步緊逼,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別看了!他瘋了!” 沈息?那眼角有貪狼刦的男子叫沈息? 聶珵聽這名字一愣,一瞬間與腦海中某個少年的清脆喊聲重疊,很快又消逝。 然后他仔細聽去,卻是在錯雜中聽到一聲輕笑,那叫沈息的男子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不要被他嚇得自亂陣腳,他不過是被激發(fā)了潛意識里殘留的身法,眼下能與你抗衡,全憑對你的恨意?!?/br> “他恨我?他憑什么!”那女子聽完沈息一番話,顯然又底氣強硬起來。 果真,片刻便扳回了局勢。 聶珵就揪心地聽著秦匪風(fēng)一聲聲悶哼,心說你個傻子服個軟啊,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性命,你是想我死不瞑目嗎? 而心下鈍痛間,耳邊的打斗聲卻是戛然而止。 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那女子暫時停下手,只剩秦匪風(fēng)粗重的喘息以及掙扎聲,想來是被他們強行制住。 “他這瞎眼……” 半晌,才聽那女子似詫異道。 聶珵心知他們說的是秦匪風(fēng)那只不能被碰觸的左眼,難不成他們知道秦匪風(fēng)瞎掉的原因? 而一陣靜默過后,沈息卻開口道:“不對,他這里面,有東西?!?/br> 什么?什么里面有東西? 聶珵還沒明白沈息話中的含義,驟然間又響起秦匪風(fēng)異常猛烈的掙動聲,只聽他喉間發(fā)出困獸一般的嘶嚎,仿佛有什么無法承受的巨大痛苦讓他完全喪失了意志。 他們在強行碰觸他那只瞎眼。 “用力按住他!” 沈息的聲音這時又傳來,已不像方才那般沉穩(wěn),竟隱約透出幾分興奮。 聽著秦匪風(fēng)一下下戳在自己心上的哀嚎,聶珵怒氣沖霄,喉嚨忽地涌上一股腥甜,可他眼下連吐一口血的能力都沒有,無計可施的他甚至想起那sao蟲子,它去哪了?它既然可以吸出體內(nèi)的寒氣,是不是也能讓他徹底恢復(fù)過來? 然而sao蟲子自剛才被沈息搜看一番之后就沒了影。 聶珵想到它每次出現(xiàn)時貌似都能讀懂自己的內(nèi)心,雖然他不太確定,但仍是集中精力,試圖用意念將它喚出來。 而就在此刻,秦匪風(fēng)卻最后發(fā)出一聲肝膽俱裂般的暴吼,突然安靜了下來。 隨著沈息抽回手,秦匪風(fēng)脫力般有些失神地倒在地上。 然后他身子一顫,馬上又轉(zhuǎn)向聶珵。 聶珵聽見他以明顯吃力的動作,一點一點地,蹭到自己身前。 那張原本俊朗飛揚的臉如今泥濘不堪,綁在左眼的發(fā)帶自然早已不在,且那只瞎了的左眼,此時竟是正緩緩流下血來。 為什么會流血?他們對他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