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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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人依依不舍,尤其是田大路,他喜歡福妞,紅著眼說:“福妞jiejie,我以后還能去找你一起玩嗎” “當(dāng)然可以,咱們離的也不遠(yuǎn),這兒走到山腳下,也就一炷香,你只管去找我。”福妞笑瞇瞇地說。 田大路鄭重地點(diǎn)頭。 福妞跟著爹娘搬去了山腳下,因?yàn)槠鸱孔拥臅r候也沒跟旁人說,如今只有田家三口人知道,他們嘴巴嚴(yán),也未曾對外人說,搬遷那日,也就田家三口人來吃了頓飯。 新房子里桌子椅子俱是王有正親手打的,衛(wèi)氏想到往后一家三口可以過上平和的小日子了,晚上做夢都在笑,福妞也是喜歡的很,白日里幫著她娘做簪子,做做家務(wù),王有正則是去砍柴挑水,三人又在屋子旁邊開墾了荒地,打算種些莊稼。 這邊的地雖然畝產(chǎn)不高,不夠肥,但只要種地的人勤快,多施肥,倒不是什么大問題。 福妞一家三口的日子過的紅紅火火,村里人卻都在私下猜測。 當(dāng)初鄭氏把福妞一家趕出去,這三人先是在田家住了一陣子,再是消失了,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難不成是餓死了? 有好事的人問余氏,余氏只說不清楚,說那家人走的時候啥也沒說,就那么地走了。 鄭氏聽說了之后,沉默了一會,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定然可以控制得了二房的,卻沒想到還是沒控制得了。 但想到二房的屋子,田地,以及那屋子里留下來的東西都是他們的了,心里才算有了些慰藉。 鄭氏搜羅出來衛(wèi)氏先前存的銀子,心里頭舒坦得不行,她之前存的銀子都因著起廚房的屋子花了許多,如今又多出來一些,自然高興。 可沒幾日,秦氏便求到了跟前。 “娘,牛蛋的先生說,又要交些書費(fèi)了,您看……” 鄭氏皺眉:“怎的又交錢?上回才交了三百文,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銀錢呢?” 秦氏勉強(qiáng)一笑:“娘,牛蛋讀書是大事,耽誤不得,雖說如今是花錢了,但往后等他考出功名來,您可不就享福了嗎?” 牛蛋的確是王家的希望,鄭氏不情愿地拿出來三百文,秦氏又趕緊說:“娘,翠翠眼見著馬上過了十歲,若是有好的人家也該定親了,她如今穿的衣裳破破爛爛,誰能看得上她?不如,您多給些銀子我給翠翠置辦一身新衣裳。” 可誰知道鄭氏立即翻臉了:“我去哪里弄銀子!處處問我要銀子,你當(dāng)我是地主?只有這么多,你愛要不要!” 她把三百文摔到秦氏跟前,扭頭不再看秦氏,秦氏賠笑,撿起來銀子,出去之后卻惱了。 一回自己屋子,秦氏便罵罵咧咧的:“老虔婆!如今二房與你斷絕關(guān)系,你竟敢這般待我,你就沒有老得動不了的那一日么?” 正說著,王有財回來了,秦氏罵罵咧咧一番,王有財覺得煩:“娘的東西遲早也是咱們的,你急啥?” 這話倒是給秦氏提了個醒。 說的對,那死老太婆的東西遲早是他們的,若是死老太婆早些死,那她不是可以早些拿到銀子么? 如今老二家脫離王家了,老太婆活著也沒用了,秦氏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夜,第二日就去抓了藥。 打這兒起,秦氏每日吃了飯就總覺得暈乎乎的。 時至八月,福妞一家在自己開墾的地里種了玉米,白菜,蘿卜等物,苗兒都長得極好,綠瑩瑩一片在地里。 他們一家不與村里人來往,因?yàn)檫x擇的山腳也是村里人鮮少會去的那一片地,因此生活得與世無爭,分外悠閑。 福妞與她娘賣簪子賺了不少銀錢,比種地更劃得來。 他們不知道,鄭氏在八月底,吃了一餐晚飯之后,便再也沒有醒來。 村里人都很詫異,鄭氏愛惜身子,怎么會忽然間就這般死了? 秦氏哭天搶地:“娘呀!你是活生生被二房給氣死的呀!都怪衛(wèi)氏那個下賤的,怎么就把老二給勾走了呀!” 然而,鄭氏的喪事寒酸又倉促,第二日便胡亂買了一口棺材給葬了,幾乎可以說是村里最上不得臺面的后事了。 人人都在感嘆,鄭氏最在意這些了,真沒想到,活了一輩子活成了這個樣子呀! 第11章 因?yàn)榍厥习燕嵤虾笫罗k得匆忙,等余氏知道了再去通知福妞一家的時候,鄭氏都已經(jīng)下葬了。 王有正瞬間愣住了。 雖說他對他娘失望透頂,但那畢竟是親娘,他還是心里猛地一疼。 衛(wèi)氏也覺得唏噓,怎么這才幾個月,鄭氏就去世了呢? 想到鄭氏當(dāng)初死活要趕走她,衛(wèi)氏便也沒有什么心疼的滋味了,她覺得慶幸,往后再也不用跟王有正分開了,但又覺得自己這種心境不妥,畢竟鄭氏乃王有正的生母,且死者為大,她便沒說什么。 王有正帶著福妞跟衛(wèi)氏一道去了鄭氏墳前,新墳本應(yīng)被花圈紙人紙馬等包圍的,墓碑也該漂漂亮亮的,可鄭氏的墳極其寒酸,就像是很隨意地堆砌出來的,墓碑也是最劣質(zhì)的。 “娘,謝謝您生了我,雖然說您偏心,但也算是把我拉扯長大,希望您下輩子做個開明的人,莫要為難任何人,也莫要被任何人為難。等兒子攢了錢,給您立個新碑。” 王有正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燒了一把紙,起身之后離去,終究是紅了眼。 鄭氏死了之后,王家大房跟二房簡直成了陌生人,村里人漸漸也知道了,王有正一家住在山腳下,好事人便都等著瞧他們能過成什么樣子。 有人說:“若是我,我必定會去把二房的東西拿回來,王有正跟衛(wèi)氏兩口子就是懦弱!” “是啊,至少把地拿回來,這沒了地,如何營生呢?王有正他們在山腳下開墾的地,想必長不出什么東西來的?!?/br> 可惜,等到了九月份,村里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原本該豐收的日子,莊稼地里卻忽然多了許多蝗蟲,幾乎把莊稼啃咬的不剩下什么,大家伙兒都搶著收莊稼,多少能搶收回來一點(diǎn),可王有財一家的莊稼卻被蝗蟲咬的幾乎顆粒不剩! 相反,王有正跟衛(wèi)氏在山腳下開墾的荒地,頭一次種的玉米就因?yàn)闈菜┓书L得很不錯,倒是收了好幾口袋玉米呢。 秦氏如遭雷擊,哭了好幾日,怒罵剛死了的鄭氏不知道保佑自己。 所幸鄭氏死后,秦氏從她房中搜刮出來不少銀子,原本鄭氏死后她是要守孝,但不過月余,秦氏便悄悄買了一支簪子戴著,還制了新衣裳,在村里走來走去,扭個不停。 她日子滋潤的很,家里牛蛋說要吃rou,秦氏手里有銀子,還殺了一只雞,連帶著王翠翠也吃了幾塊rou,此外為了讓王翠翠能有媒婆注意到給說個好人家,秦氏給她做了一件新衣裳。 新衣裳是緋紅色的布料,王翠翠喜歡的很,她自從奶奶死后吃到的好東西越來越多,身子骨也不似從前那般瘦弱了,雖然是黑了點(diǎn),但穿上新衣臨水一照,就覺得自己格外漂亮。 可王翠翠出門轉(zhuǎn)了一圈,就聽到田大路在跟村里的人說話。 “我福妞jiejie是咱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沒有人比她好看?!?/br> 其他小孩也都跟著點(diǎn)頭:“福妞生的是美,就是命苦,被她奶奶趕出去,只能住在山腳下?!?/br> 田大路思索了一番,立即爭辯:“我福妞jiejie過的好著呢,她們家日日有rou吃,福妞jiejie還穿了頂漂亮的新衣裳,比,比咱村所有姑娘的衣裳都好看,其他人都沒穿過這樣漂亮的衣裳!” 王翠翠眸子一沉,她看著自己身上的漂亮衣裳,心想福妞的衣裳能有多好看? 二房一家一無所有地出去了,能吃得上飯就不錯了,還想穿漂亮的衣裳?那不是做夢嗎? 為了去看看福妞到底穿了什么樣的衣裳,王翠翠故意說西山腳下野菜特別多,帶著一群小伙伴去挖野菜。 福妞一家就住在西山腳下,這會兒,福妞沒在干活,她爹給她栓了個秋千,福妞坐在秋千上,吃她娘做的柿子餅。 這柿子餅甜軟可口,是山上摘下來的野生柿子,紅彤彤的大柿子做成柿餅,上頭還有一層白色的霜,吃起來還有嚼勁兒,福妞舒服得都快睡著了。 忽然,聽到一陣聲響,她瞇眼看過去,就發(fā)現(xiàn)是王翠翠他們。 福妞不想搭理這些人,但瞧見田大路,立即就高興了,走過去說:“弟弟?” 田大路高興的很:“福妞jiejie,我跟著他們來挖野菜?!?/br> 福妞把手里的柿餅遞給他一塊:“弟弟你快嘗嘗這個,我娘做的,可好吃?!?/br> 因?yàn)橹捞锛覍ψ约阂患矣卸?,福妞待田大路非常好?/br> 田大路猶豫了下,接了過來:“福妞jiejie,你對我真好?!?/br> 福妞揉揉他腦袋:“你是我弟弟,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村里其他小孩看著都羨慕的很,他們家里人都忙的要死,誰會有空做那什么柿餅?zāi)??何況有新鮮的柿子直接就吃光了,根本等不及做柿餅。 尤其王翠翠,饞得要死,她沖過來一把奪過去田大路手里的柿餅:“你姓田,拿我們王家的柿餅干什么?”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福妞:“你少胳膊肘往外拐了,牛蛋才是你弟弟,這柿餅合該給牛蛋吃!” 說完,王翠翠才注意到福妞穿的衣裳,今兒福妞穿的是一件碧色的裙子,上頭繡著杏花,瞧著精致的很,而王翠翠的新衣裳,只是比黑色灰色亮了些罷了,她那緋紅色跟福妞的碧色繡花裙子一比,就顯得庸俗不堪,低人一等。 王翠翠不知道福妞是哪里來的這衣裳,抬眼再看看這干凈整潔的小院子,籬笆旁邊還種了花,院子里甚至搭著葡萄架子,地上匍匐著瓜藤,似乎還藏著小瓜。 福妞的日子未免也太好了!她憑什么! 王翠翠抓著柿餅就要走,卻計(jì)上心來,轉(zhuǎn)頭要推福妞一把,她要讓福妞摔倒在地,弄臟那漂亮的裙子。 可誰知道,王翠翠才一出手,田大路就橫插一腳,直接絆倒了王翠翠。 王翠翠身上那裙子布料本身就很薄,不是什么好料子,這么一摔,撕拉一聲岔開一道大口子,里頭的中衣都露出來了,旁邊跟著來挖野菜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讓王翠翠十分惱怒,可惜田大路早已搶走了她手里的柿餅,另外還惡狠狠地沖著她說:“休想欺負(fù)我福妞jiejie!” 田大路素日里膽子也小,但不知道為何,見了有人要欺負(fù)福妞,他不顧一切地就沖了上去。 王翠翠也被嚇到了,想到自己也打不過一個男娃,便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她回去之后鼻涕眼淚雙管齊下,跟她娘哭訴福妞如何指揮田大路欺負(fù)自己。 “嗚嗚嗚,娘,我的新裙子,我好不容易才做了這么一件衣裳,難不成就要打補(bǔ)丁了?都怪福妞這個掃把星,把他們趕出王家,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咱們!” 秦氏氣得要命,她目光陰沉地看著王翠翠:“不爭氣的東西!你比福妞那賤種還大了一歲,如何就斗不過她?” 她站起來,拿起來一把鋤頭,就要去找衛(wèi)氏的麻煩。 秦氏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余氏這個賤貨也不能放過,敢欺負(fù)我家孩子,看我不教訓(xùn)你們兩個sao貨!” 想到今日有理由去找衛(wèi)氏的麻煩,秦氏心中其實(shí)還升起來一股子高興勁兒。 她匆匆走到村口,正要往山腳下走,忽然,不知道哪里竄出來一條野狗,沖著秦氏喊了兩聲。 秦氏揮著鋤頭就喊:“賤狗!你沖老娘喊什么?” 雖然這狗看起來兇狠,但秦氏想著自己揮著鋤頭,難道嚇不走這狗? 可惜,她想錯了,那狗瘋了似地就沖上來,一口咬住了秦氏的褲腿,狠狠地撕掉了一塊rou。 “??!娘?。。。。。?!” 秦氏的慘叫聲幾乎穿透了整個碧河村,福妞跟田大路正在自家玩,一邊吃柿餅一邊喝綠豆湯,好奇地互相看了一眼:“誰在喊?” 被狗咬掉一塊rou,那疼痛簡直撕心裂肺,秦氏哭天搶地,幾乎把衛(wèi)氏往死里咒,可誰也無法代替她的痛。 大夫還說了,若是她能挺過來也還好,若是挺不過來,以后說不準(zhǔn)會發(fā)狗瘋呢。 想到自己倆孩子都還沒長大成家,何況牛蛋將來是要中舉人的,秦氏不再喊疼,大把的湯藥往下灌,那傷過了約摸半個月也就好了。 余氏去看衛(wèi)氏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嘴:“聽聞秦氏那傷口實(shí)在是猙獰,掉了整整一塊rou,腿肚子慘不忍睹。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吃教訓(xùn),說不準(zhǔn)好了之后,還是要找你我的麻煩。都怪大路不聽話,我已經(jīng)將他教訓(xùn)了一頓,回頭我去秦氏跟前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