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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就在嘴邊,可說不出來,真相是什么,她甚至有些不敢去弄清楚,難不成阿夜明明知道兇手,只因為那人是周貴妃,所以就讓她白白的挨了一下,連提都不打算提么? 事情越想越覺得煩躁不安,她順勢歪在碧蓉榻上,溫吞道:“你不要同我說這個,我腦袋暈得厲害?!?/br> 碧蓉知道她不愿去承認,她有時候傻得厲害,傻乎乎地幫別人搬石頭來砸自己的腳,這種事情旁人勸不得,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替她掩了被子,又讓她睡在自己的膝上,兩手摸上太陽xue,細細密密地按著,見她不作聲良久才嘆道:“明兒我上永和宮看看,今日扶順不是說了那幫宮女都引在了永和宮么,只是我怕把人帶來,你會問出點旁的事來,你想好了么?” 錦玉皺著眉頭不吱聲,但碧蓉知道她沒睡著,有些事情逃避沒有用,該來的總要來,她也該要長大了。 外頭雨聲依舊滴答,掩了被褥兩人睡在一頭,至此熄了燈各自安置不提。 第37章 下了一夜的雨,承乾宮里的滿樹梨花徹底開敗了,宮女太監(jiān)按往常在院里灑掃,一處處清理的干干凈凈,抬頭望過去,連朵梨花的影子都找不到。 錦玉昨兒受了涼,今早起來就說頭暈,渾身無力歇在榻上,春嬤嬤要去叫太醫(yī),可她不讓,只說是老毛病躺躺就好了。自從住進承乾宮大大小小的病癥就沒斷過,她身子虛,太醫(yī)三天兩頭往宮里跑,旁人不知道,只以為新太后年紀輕輕愛耍派頭,一點點毛病也要驚動整個闔宮。 她不想鬧到臺面上,一個人悶頭倒在枕頭里迷迷糊糊睡了半晌,嗓子有點干,掙扎著起來叫碧蓉,叫了半天沒人應。 望望天,外頭依舊還是烏沉沉的,沉悶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靸著鞋起來開窗,承乾宮明間的襤窗有很多,她一扇一扇去開。 突然碧蓉從門檻沖進來,喘著氣結(jié)巴道:“主……主子,那小丫鬟……死了。” “死了?”錦玉驚道,“昨兒不是還好好的么?” “我照著您給的特征往永和宮去尋人,那丫鬟的確是貴妃的人,還是貼身婢女,您猜怎么著,一大早從后陰井里撈出來的,尸身泡的懷抱粗,那樣子可真夠瘆人的,我嚇得就跑回來了?!?/br> 隔了這么久,事發(fā)的時候沒死,偏偏這個時當傳來死訊,這里頭到底是什么緣由,她撐住桌旁皺眉道:“到底是誰干的,究竟是為了什么?” 碧蓉端起杯盞喝水,喘氣道:“沒準是昨兒主子撞見她了,她心虛,就投了井?!?/br> 她說不出來,只覺得事情沒有那樣簡單,若是心虛,投毒的時候還妄想僥幸逃脫的人,偏偏這會投井?禁宮里沒人,阮瀾夜這會都不在郢都,身旁沒人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安。 正想著,外頭有人進來,穿纻絲斗牛補圓領(lǐng)衫,是司禮監(jiān)里的一位都知監(jiān)。錦玉認得那人,往常在阮瀾夜身后跟著,她喜極站起來,上前問道:“是廠臣回來了么?” 那知監(jiān)一愣,大概是不知道她和掌印之間的事情,見她突然問起阮瀾夜不免有些奇怪,遂弓腰道:“回娘娘,掌印的行蹤臣向來不知。臣特來稟報,崇明侯現(xiàn)下進京,估摸著明日巳時會來承乾宮拜謁,屆時娘娘如有指示的,只管吩咐咱們司禮監(jiān)的去辦?!?/br> 錦玉一愣,爹要來了?她知道知監(jiān)話里的意思,她如今是太后,爹封了個崇明侯,畢竟一躍成了皇室貴胄,一些排場必然少不了,她點了點頭,道:“哀家知道了,你且退下罷?!?/br> 抬手按了按眉心,已經(jīng)有半年的光景沒有見到爹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她進宮當太后,應該是過得不錯的吧。 碧蓉咂咂嘴,乜斜問她:“主子,明兒打算怎么辦?” 她歇了口氣,又要往塌上躺,兩眼霎霎望天:“沒打算。” 她這么破罐子破摔,碧蓉倒頭一回見,往常不是跳起來有八丈高么,今兒怎么就倒噎住了? 碧蓉拍拍馬面裙,長長地哀嘆了聲,倒像是故意嘆給別人聽似的,錦玉回頭,狐疑問:“你嘆什么氣,又不是你爹來?” 她托著腮幫子嘆:“也不知道掌印幾時回來,眼下有件大事不得了。” 錦玉上了她的當,順著問:“什么大事?” “有人丟了魂。” “誰?”剛問出口她才反應過來,嗔怒罵她,“瘸了舌頭的,你拿我消遣!” 碧蓉嘿嘿地笑,忽然湊過來,做賊似的問:“那晚我走的時候,已經(jīng)下窗戶了,到天亮我也沒瞧見掌印出來,你們在殿里一夜有沒有那個?” 宮里都有下窗戶的說法,一入夜各個宮殿的欞窗都要糊起來,沒有要緊的事旁人不來,那夜她親眼看見掌印進去了就沒出來。她一直好奇,太監(jiān)到底和旁人有什么不同。 錦玉臉上一紅,結(jié)舌急道:“你……你不要亂說,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我,我……” 碧蓉接過,拽住她的手抱在懷里,邪邪笑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釋,也不要狡辯,我都明白。” 這人怎么這樣的,她欲哭無淚跳起來,狡辯道:“我和她真沒有什么,你不要亂猜!” “真的么?” 錦玉鄭重點了點頭,無辜道:“真的,我什么都沒做?!?/br> 碧蓉不相信,依著主子的性子,她能什么都不做?唬三歲小孩兒呢!她越不說碧蓉越好奇,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沒有上下其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