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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浮游笑道:“我哪有?!?/br> 鐘靡初向青喆道:“前輩,前幾日青帝醒來,已與我們商量過封印朱厭一事?!?/br> 青喆雙目忽然睜大,緊緊的看著鐘靡初,“青帝她……醒來過?” “是?!?/br> 青喆垂下眼簾,似乎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許久嘆了一聲,問道:“她如何說?” “阿蠻?!辩娒页醺目诘溃骸邦櫢∮沃獣匀绾涡迯?fù)連環(huán)陣,即便不用青帝rou身壓陣,也有辦法鎮(zhèn)住朱厭?!?/br> 青喆脧了一眼顧浮游,目光移到鐘靡初臉上:“當(dāng)真?即是如此,你們?yōu)楹芜€留在此處,不去修補(bǔ)陣法?時間拖得越久,前路越是難測?!?/br> 鐘靡初方欲說話。顧浮游已搶道:“當(dāng)然是在等前輩來封陣啊?!?/br> 青喆一怔,凝聲道:“好,那現(xiàn)在便走?!?/br> 鐘靡初捏了捏顧浮游手指,看了她一眼。顧浮游這才住了口。 鐘靡初道:“我們在此耽擱,并不是為著這件事?!?/br> “那是為了什么?” “前輩或許不知?東西兩洲,蒼梧宗和碧落宗的宗主調(diào)遣修士,圍攻南洲,便是那日交手之際,戰(zhàn)場殺氣引得朱厭相合,才有那吼嘯聲。此時此刻,修士尚未散去,若我們?nèi)チ?,他們趁人之危,可不是腹背受敵?!?/br> 青喆聽罷大怒,“朱厭以戰(zhàn)火為食,他們挑起大戰(zhàn),是覺得死的不夠快嗎!” 半晌,沉下氣來,問清事情始末。鐘靡初說的客觀,青喆反倒是更為相信,雖說顧浮游有嫌疑,但現(xiàn)下顯然不是起紛爭的好時機(jī)。 青喆沉吟一番,向顧浮游許諾,“我會回族中,對族人講明此事,讓族長派族中尊長出使蒼梧宗和碧落宗,讓他們罷手,事態(tài)嚴(yán)重,什么當(dāng)為什么不當(dāng)為,他們身為一宗之主,心底應(yīng)該明白,若真是糊涂人,青鸞族會派遣族人守護(hù)南洲……” 青喆看了一眼鐘靡初,他看出了鐘靡初與顧浮游交情匪淺,便是一般朋友,都不見得有她們這般親密的,或許女子間相處不同?青喆又道:“想必龍王也會派族人駐守南洲。” “如此,可免你后顧之憂?”他問顧浮游。 “嗯?!鳖櫢∮螌⒄Z調(diào)拉的長長,看青喆臉色下沉,笑道:“勉勉強(qiáng)強(qiáng)?!?/br> 青喆道:“事不宜遲。” 三人兵分兩路,青喆回了中洲,通知九曜。顧浮游讓封歲去尋十方五岳壓邪陣的那石像的材料,一面又通知蕭中庭和齋先生,讓他們顧好南洲,若陷險境,便向青鸞族和龍族兩族求援。 蕭中庭和齋先生知曉朱厭一事,哪里能放下心來。蕭中庭竟也如少年時一般,憤懣不平:“這種事,合該讓碧落宗和蒼梧宗的人去?!?/br> 顧浮游半開玩笑道:“沒辦法,他們太無能,能者多勞嘛?!?/br> 確實如青喆所言,朱厭出世便是所有人的災(zāi)難,總要人動手,現(xiàn)在出手,她也并不自詡正義,她所想的不多,不過是要一點平靜罷了,她還是很懷念那段與鐘靡初在北洲流浪的日子,安寧舒適。 三人在仙落之中匯合,商議的進(jìn)仙落之中的人并不多,顧浮游只帶了一個修習(xí)陣法的封歲,再未多帶人,只因那地方并非是人多好辦事,人貴在精,不在多。 青喆原想將碧落宗和蒼梧宗的宗主帶上,兩人都是分神之境,多少能幫些忙。顧浮游拒絕了,不說這兩人去了,是幫忙,還是添亂,而且朱厭被封印的地方,當(dāng)是越少人知曉越好,天底下人這么多,難保沒個喪心病狂的生了歹心,要放朱厭出來禍禍?zhǔn)廊?,反正顧浮游是信不過那兩人。 倒是北洲遣云宗的宗主年華聽聞了些消息,急急遞了消息過來,愿助一臂之力,顧浮游收到消息時,人已在仙落,已來不及讓年華過來,但看到年華言辭懇切,心中到底寬慰。 這世上好人多,壞人也多,顧浮游雖是為自己要封印朱厭,但一想到自己所作所為可能讓那許多壞人幸免于難,心中難免膈應(yīng),好在眼前轉(zhuǎn)的不總是讓她心煩的人,倒還是有許多她值得救的。 在去仙落中心的路上時,顧浮游將飲恨拿在手上,不住摩挲。鐘靡初輕聲問顧浮游:“你當(dāng)真要拿飲恨做陣眼?” 這是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雖是明知故問,她也不能控制自己問出口,這劍士顧浮游前生所求,是她今世的明悟,卻要就此舍棄了。她為她而心疼。 顧浮游輕聲應(yīng):“嗯?!?/br> “只是一把靈劍,大不了再煉一把,我既能煉出第一把飲恨來,也能煉出第二把。”說著這話時,顧浮游并不看著鐘靡初。 “阿蠻……” “第二把便不叫飲恨了,鐘靡初,不如你給取一個名字罷。” “……” “取一個?!鳖櫢∮五浂簧岬囊遒嵰粋€劍名。 鐘靡初幾乎是一瞬想到,脫口而出,“赤子?!?/br> 顧浮游一呆,眉眼彎彎,低低笑了起來,她抬頭看向鐘靡初,鐘靡初凝視人時,一雙金瞳最漂亮。 顧浮游朝她靠近,握住她胳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好聽?!?/br> 這次輪到了鐘靡初呆住,她手指撫在被親吻的地方,望著顧浮游,顧浮游卻已經(jīng)將目光移開了。 她自從夢中能窺見青筠所想后,看到了青筠第一次見鐘靡初時的情景。抓住鐘靡初龍角的并不是她,是青筠。她心里躁躁的,忍不住升起些惡劣的心思,想要向鐘靡初宣示主權(quán),她們的關(guān)系不同別人,不一般,獨一無二。她屬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