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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摸了一把仙子金身的臉,說:“這是我相好,誰敢捉了我去。老人家,你快拜拜我,也能保你風(fēng)調(diào)雨順呢!” 老人跌足:“瘋子!瘋子!” 他左右望,尋了半日,尋著一把掃帚,持著掃帚趕蒼蠅似的上來打她。 顧浮游身形一閃,躲了開去,眨眼便落到老人身畔。 老人眼花,這是方能看清一些顧浮游面容,只見其嬌妍無雙,攝人心魄,雖已花甲之年,一時也呆住了。 顧浮游手一伸,拿過祭臺上一只供果。老人陡然回神,持著掃帚狂趕:“仙子供品,豈是你能碰的,你給我放回去!” 顧浮游笑著跑出來,與頑童一般:“不放!” 才出仙女祠,迎面撞上一人,笑道:“不放什么?一回頭便不見你身影?!?/br> 顧浮游將那供果咬了一口,說道:“鐘靡初,我發(fā)現(xiàn)個好地方?!?/br> 鐘靡初一抬頭,發(fā)現(xiàn)這仙女祠,無奈一笑。 修建祠堂,供奉香火,對修仙之人并無用處,但這些百姓并不在意這些。 顧浮游還拿著那果子,雙手搭到鐘靡初肩上,兩手扣著,將她拉進(jìn),笑道:“鐘靡初,你何時改了號,叫晏清仙子了?” 鐘靡初道:“是他們,取得海晏河清之意?!?/br> “陛下的賢名竟都傳到了這處。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仙女祠?”她想,北海尚且有仙女祠,蓬萊宮在東海,是鐘靡初行走最多的地方,只怕是五步一祠,十步一廟。 鐘靡初但笑不語,顧浮游知她這是默認(rèn)了。 “鐘靡初,你受人愛戴?!?/br> 鐘靡初不言。 顧浮游忽的心酸。這大概就是她以前想要的,原本以為不在意這些虛名了,不想此時此刻,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羨慕,所以心酸。 “我也想要,鐘靡初,你將這仙女祠舍我罷?!?/br> 顧浮游搖著她,說道:“舍我罷,舍我罷?!?/br> 鐘靡初抱住她,聲音發(fā)澀:“全都給你?!?/br> “我不要那么多,一個就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樂子桓:我想寫一本百科全書。 第114章 顧浮游道:“我記了起來。鐘靡初, 最開始我想成為英雄, 是很小的時候?!?/br> 顧浮游目光怔怔的, 望著遠(yuǎn)處, 悵然道:“我原是想要做些不平凡的事,讓我爹和哥哥歡喜,讓他們驕傲,總希望他們能看著我。” 她那悲傷與怨恨來的如此快,一瞬淹沒她, 她聲音哽咽:“我毀了左家, 報了仇, 我收回了逍遙城, 我掌控整個南洲, 再也不需步步為營,謹(jǐn)小慎微,鐘靡初, 我厲不厲害?” 鐘靡初道:“厲害。” 顧浮游將額頭抵在她肩上, 一滴熱淚順著眼睫落下:“我修為至分神, 爹和哥哥都及不上我,他們再也毋須日日為我擔(dān)憂cao勞?!?/br> 鐘靡初輕撫她的背,柔聲道:“他們?nèi)羰堑弥? 會為你高興?!?/br> 顧浮游道:“但是他們永遠(yuǎn)都不知道了?!?/br> “我想出人頭地,是因為他們,他們不在了,沒有人, 看著我……” “還有我,我會一直看著你。”鐘靡初手扶住她的后腦,頭貼在她耳邊,徐徐說道:“看著你功成名就,起高樓,看著百姓為你建立生祠,看著別人記住你的名字,敬佩你,愛戴你。我會為你高興。” 顧浮游忽然一怔,心里頭閃出一個畫面來,月夜之下,她抓著鐘靡初的手,夜風(fēng)涼,鐘靡初披著一身清輝,青絲微動。 這記憶太遙遠(yuǎn)了,又有些不清晰,她一時不知是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她醉意濃重,吐詞不清,仍是要拉著鐘靡初說話,那時的她尚不知言語的輕重…… 樂子桓早已買好了干糧,趕回來時,瞧見鐘靡初和顧浮游兩人摟抱在一起,難舍難分般。 女子摟抱倒也正常,只他總覺得哪里怪異,那氣氛他融不進(jìn)去般。 是以不敢過去,也不敢出聲打擾。 然則他人便無他這般好眼力。 那守仙女祠的老人舉著掃把追了出來,指著顧浮游大叫,氣急敗壞。 鐘靡初道:“你做了什么?” 顧浮游沉溺在悲痛之中,她有時很享受這份痛苦,只因極致的歡樂會讓她產(chǎn)生一份負(fù)罪感,沉甸甸的壓的她喘不過氣,仿佛對不起這份歡樂,只有在痛苦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忌,任由自己沉淪。 而與鐘靡初在一起時,將這份痛苦袒露時又能得到她的安撫。她愛聽她溫柔的縱容的聲音,最能慰藉她的心。 要給自己懲罰,又想要安慰,一時無法擺脫這扭曲的病態(tài)的心理。 這樣好的狀態(tài)被老人打破了,她頗為不滿,咬牙惡狠狠道:“我沒有做出格的事,也沒有傷害他,只是說了實話,他不信,罵我是瘋子,還要打我?!?/br> 老人看到顧浮游與另外一個女人抱在一起,追了過來,竟是要連鐘靡初也一起打。 顧浮游又樂了:“鐘靡初,原來他連你也不認(rèn)得。” 顧浮游先前那滴淚凝落的自然,眼圈未紅,倒似洗過一般,紅瞳如寶石:“陛下,他是你忠誠的衛(wèi)道者,責(zé)怪我對你不敬,看看,都追殺我到了你面前來了。” 鐘靡初看了老人一眼,袖中放出庚辰。顧浮游驚訝于鐘靡初要來算賬,隨后想一想,按著鐘靡初的性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