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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靡初往后看了一看,與那接待的弟子一樣的神情。“封歲他們有未跟來?” “我一人來了。” “胡鬧?!?/br> 九曜走了過來,顯然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可惜話沒有說出口。身后一道聲音朗朗道:“諸位怎么都站在了這里?!?/br> 顧浮游回頭去一看,原來是遣云宗的宗主年華到了。 年華笑意和煦,向三人招呼,在顧浮游身上多顧盼了兩眼。 鐘靡初和九曜與他客套。顧浮游直接走了進去。 鐘靡初和九曜跟在后邊,九曜低聲道:“呵,靡初,你太不厚道。有傳言飄到我耳朵里,說你與一只青鸞在南洲上攪弄風(fēng)云,讓南洲變了天,我還不信。今日見了,方知所言不虛。你早就見到這青鸞了,貌似與她關(guān)系還不錯,你竟不告知我,你明明知道我在尋她?!?/br> 鐘靡初望向李明凈,目光凝出一層清霜:“九曜,此事太過復(fù)雜。若有機會,我會向你解釋?!?/br> 李明凈迎住顧浮游,將她上下一打量,笑道:“前輩果然是不一樣的風(fēng)姿?!?/br> 顧浮游似笑非笑:“宗主,這些客套話便免了罷?!?/br> 顧浮游往一側(cè)看。左邊站著一個柳青長袍的老者,須發(fā)皆白,眼神明亮,眼窩微陷,襯得雙目深邃。 蒼梧宗的宗主。五洲四海最尊貴的人都在這里了。 就連上次在朱陵斷臺,也不曾有這樣的場面。 李明凈微笑著,看了顧浮游一眼,意味不明。走到正中,朗聲道:“各位。” 眾人目光都聚到他那處。他繼而道:“仙門盛會的宗旨,是為了明清仙途,捍衛(wèi)正道。今日請大家來,便是為了此事?!?/br> 九曜道:“宗主,有事直說,莫要盡說些漂亮的廢話?!?/br> 與青鸞族打過交道的人,都知其脾性。 李明凈淺笑兩聲,也不見怪。 李明凈道:“想必諸位都知道了南洲一事,虛靈宗毀,左家家破一事?!?/br> 顧浮游心道,啊,來了,來了。 眾人無言,目光或明或暗,落在顧浮游身上。 李明凈看向顧浮游:“五洲四海風(fēng)平浪靜多年,不知前輩有什么恩怨,以至于大動干戈,讓戰(zhàn)火席卷整個南洲?” “什么恩怨?” “ 左家暴虐成性,修仙之人卻欲壑難填,在南洲橫行多年,作為一洲修仙大宗,絲毫不能作為表率,積怨日久,哀聲載道。修行之人,心存善念,你們身為道友,一不勸諫,二不力阻,視若無睹,只有本座出手了。本座也是順應(yīng)民心吶。你去南洲問問,有多少世家投到本座麾下,心甘情愿替本座賣命,這就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她張口就來:“說明,本座是捍衛(wèi)正道?!?/br> 說出來她自己也不信。 李明凈道:“所以前輩順理成章的坐上離恨天上的寶座?” “宗主輪流做,今年到我家。你們做得,我做不得?”顧浮游雙眼一瞇,冷嘲道:“還是說你們四宗,同氣連枝,相親相愛,見左家覆滅,要為其復(fù)仇,來合著找我算賬來了?” 李明凈笑笑:“前輩不必急著顛倒是非。三宗并非是恃強凌弱,蠻不講理之人。左家是什么德行,暫且不論,他們落敗,已是定局。我們先來說說前輩。” “前輩若是單純?yōu)榱撕葱l(wèi)正道,我等自然敬服?!崩蠲鲀裟樕蛔儯C然道:“若只是喜愛混沌,嗜殺成性,挑動天下戰(zhàn)亂。這等邪祟,我仙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br> 九曜凝聲道:“邪祟?宗主也太不將我青鸞族放在眼里,我青鸞一族自天地之初降生,生為瑞獸,護守人界多年,容得你這般輕侮!” 他并不認得這只青鸞,也非是如龍族護短,替顧浮游說話,只是因為她是青鸞,他身為一族之長,容不得任何人污蔑青鸞族。 李明凈溫聲道:“族長息怒,本尊沒有輕視貴族的意愿。請你與龍王來,是想讓你們看看這只青鸞的真面目?!?/br> 鐘靡初心里忽然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李明凈抬頭看到什么后,說道:“正好。” 他對顧浮游道:“前輩的真面目,稍后一驗便知,若是本尊誤判,甘愿賠罪,任由處罰?!?/br> 說罷,李明凈衣袖一擺,向外迎去。 云天處,一道青光如急電,后面遠遠綴著一團烏云,朝這里來。 眨眼便至。是一青衣中年男子御劍而來,那男子頗為倜儻,眼尾一抹紅色,添些妖邪氣。 李明凈恭迎:“前輩。” 這男子不理,才下劍來,躍過他,直往顧浮游這處走來。 他走到顧浮游跟前來,目光灼灼,喚道:“青帝?!?/br> “你何時醒來的?” 顧浮游一時怔住了,為著這一聲‘青帝’。 這人喚的是‘青帝’,她并未聽錯。自然不是喚的她,而是喚的這具rou身。 他凝視住顧浮游雙眼,目光漸漸沉下去。 顧浮游醒悟過來,現(xiàn)下還不是驚訝這些的時候。 這又是一只青鸞。 先前在仙落時,她曾在青蔓那里住過一段時日。青蔓教過她許多事,比如她這副軀體的真名為青筠。比如這世上真如傳言般,只剩下三只青鸞。比如青筠休眠多久,青蔓在迷途林中歸隱多久。 還比如最后這一只青鸞名為青喆,在中洲隱居,是個偏執(zhí)頑固的丑老頭子,雖然不大可能遇著他,但若不幸遇著他,便繞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