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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陣法之前拔高一層森藍(lán)堅冰,猶如一堵巨墻,攔截住逐日箭。 鐘靡初若是御水,水流無形,蘊(yùn)含無盡柔力,她可用水流化去逐日箭威力,最是柔和。 可惜時間不夠,距離不夠,還不待她卸力,逐日箭已然射穿陣法,射到陣法里的人群中去了。 只能硬碰硬。 逐日箭射穿第一堵冰墻,勢如破竹,氣勢不減。 冰墻粉碎,化為水汽,在逐日箭前方再次凝結(jié),成第二堵。 再碎,再凝。 一吐一息間,連碎五道冰墻。 靈箭直沖到陣法前,靈光蕩開迷障,沖碎陣法,依舊勢不可擋。 陣法中眾奴隸暴露在左韶德視野中。 眾奴隸嚴(yán)陣以待,無甚修為傍身的都躲到了山洞里去,只剩修為精湛的守在外邊。 忽然間便見一箭射來,毀天滅地般,尚離十丈開外,已覺得臉頰火灼般的疼。 眾奴隸深知,攔不住。 可無人敢退。奴隸自幼受的訓(xùn)導(dǎo)如此,便是被凌遲,只要主人命令未達(dá),就不能挪動一步。 然而鐘靡初以冰墻拖延時間已足夠,她喚來了山澗的水流,水流沖擊向靈箭,被熱氣蒸發(fā),又凝成冰霜。 兩相對撞,電光火石間,天地變色。 眾人只覺得一半冷,一半熱,rou/體難以承受,有道是冰火兩重天。 一陣尖銳的耳鳴過后,動靜停歇。 眾人驚覺呼出了白氣。 盛夏之際,空中飄下雪花。 眾人腳下已是焦土,荼山不似城池重重防御,這里除卻顧浮游留下的一個防御陣法外,再無別的陣法。 這山峰哪里經(jīng)得住兩大分神期修士在此處斗法。鐘靡初護(hù)的這一塊地方,腳下凝結(jié)一層寒冰,香樟樹成了一片霧凇。其余的地方皆被逐日弓第二箭灼燒成焦土。 不過一個來回,片刻之間,眾人只覺得有一輩子那么漫長,好似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 鐘靡初道:“銀河星漢,讓齋先生將那玄龜龜殼取出,讓他們到里邊呆著去。身手可行的人看守在外,你倆去安排。”那玄龜龜殼能變化大小,不僅能做代步法器,更能做防御工具,堅不可摧。 “是。” 鐘靡初輕聲道:“宜兒,你也過去?!?/br> 宜兒從銀河星漢身子間冒出頭來,說道:“他們那么多人,我和阿福幫你?!?/br> 鐘靡初并不多言,說道:“銀河星漢,帶她回去,護(hù)好她?!?/br> 宜兒心中惶然:“至少留住他倆幫你,我去傳話?!彼X得鐘靡初厲害,但只見過一次她動手,是與帝?;她埳碓跂|海交手。她不曾全面了解鐘靡初的能力,現(xiàn)在見對面這樣多的人,方才左韶德一箭如此恐怖,免不了為她擔(dān)憂。 銀河星漢是鐘靡初近侍,絕對執(zhí)行龍王之命,應(yīng)了一聲:“是?!鞭D(zhuǎn)身向宜兒道:“殿下?!?/br> 宜兒看了一眼鐘靡初,并不敢在這樣的關(guān)頭耍性子,只能聽她的話,往山坪眾人所在處去。 猿山變大了身形,雙手垂地,身軀一躍,從山洞旁落到鐘靡初身邊,如一座山峰落地,大地一震。一雙金橙的獸瞳瞪著左家修士,齜著獠牙低吼。 鐘靡初道:“猿山,回去,守著他們,保護(hù)他們安全?!?/br> 她的聲音平緩,卻有不容拒絕的威嚴(yán)。 猿山一愣,它狠左家的修士,要把他們撕碎了才好,但無法抗拒鐘靡初的命令,低嗥一聲,見鐘靡初不松口,只得轉(zhuǎn)身,乖乖回去當(dāng)門神。 左韶德看到藏在陣法里的人時,已認(rèn)出其中一些奴隸。他驚訝于這些奴隸藏在此處,看他們模樣是聽命鐘靡初,不,當(dāng)是聽命青鸞的。 可奴隸只奉有契約之人的命令,那青鸞怎會有這么多奴隸的契約。 萬不會是左圓融給的,他那兄弟再傻,也不會將這么多契約拱手相讓。 更不可能是強(qiáng)搶來,就是殺死了左圓融,契約也只會到左岳之手上。 白鹿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左韶德目光落到鐘靡初身上,帶著審視,似要看出端倪。 其屬下說道:“城主,她只有一人,我們……” 左韶德一哂:“你哪只眼睛瞧得她只有一人?” 其屬下不解。 鐘靡初伸出右手,做了召喚的手勢,陣法凝結(jié)落下,大如一座山峰底盤,劇烈的上升氣流,吹的眾人衣袍亂舞。 猶如遠(yuǎn)古巨獸的咆哮從陣中傳來,非是一聲,而是千千萬萬聲,各不相同。 眾人直覺得窒息。 左韶德冷笑:“一頭龍王,敵得過千軍萬馬?!?/br> 第92章 話音一落, 從陣法之中沖出一只蛇頭黿, 型如鐵塔, 一身青甲, 滿嘴獠牙,甚是兇悍。 元嬰期。 眾人一口氣還沒提上去,陣法內(nèi)接二連三跳出高階靈獸。一只兩只,身軀巨大。 靈獸一向是身軀越大,修為越高。 陣法躍出的靈獸未盡, 竟無一只低于金丹期。 分神期的龍王召來的獸潮, 能踏平任何一座城池。 山野在靈獸大軍跟前顯得狹窄。 左家修士修為不見得比它們低, 論起配合來更是壓這些野獸一籌, 但卻被其氣勢駭?shù)牟蛔越肆艘徊健?/br> “城主, 這……” “慌什么,沒應(yīng)付過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