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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愣了好一會(huì)兒,反應(yīng)過來顧浮游沒有責(zé)備的意思,喜笑顏開,搖頭道:“你如今是我們主人,不能如此不敬。” 顧浮游道:“反正不要喚我主人?!?/br> 封歲道:“那便喚大人?!?/br> 老七點(diǎn)頭:“是。是?!?/br> 顧浮游瞥了一眼封歲,說道:“你另有喚法罷?!?/br> 封歲老老實(shí)實(shí)道:“師尊?!奔热皇菓?yīng)允了的事,自然要做到。 老七說道:“大人。你分明救下了柳娘,為何要瞞我說,說……” 顧浮游道:“不騙你說她死了,讓你繼續(xù)傻傻的替他們賣命么。再者,我確實(shí)未救她,救你妻子的是她……” 顧浮游向鐘靡初示意。老七臉上一紅,囁嚅道:“還不是,不是妻子?!?/br> 柳娘對(duì)老七道:“這位是東海的龍君?!?/br> 先前幾人聽星漢喚鐘靡初為“陛下”便驚奇,如今疑惑得解,原是東海龍王,又不免心里一震,竟是這等大人物。廿三更是呆住了。 老七與柳娘行跪拜大禮,說道:“陛下。多謝陛下救命之恩,對(duì)我倆而言,恩同再造,我老七,我……”他是個(gè)奴隸,身無一物,唯有一條命,但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下命握在顧浮游手里,也不是自己的,不能用作謝禮謝出去。 顧浮游看出他糾結(jié)什么,靠著鐘靡初,笑道:“你替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便是替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鐘靡初瞥了她一眼,沒有反駁,說道:“起來罷。” 顧浮游道:“既然你倆未成婚,那我便做個(gè)主罷,今日你們便是夫妻了。” 此話一出,兩人俊臉同時(shí)一紅,羞赧卻難掩喜悅之情,兩人對(duì)視一眼,幾乎又要喜極而泣,哪里曾想過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一日:“多謝大人成全!” 兩人深深攬?jiān)谝黄?。奴隸間成婚,都要主人應(yīng)允,先前的主人絕不會(huì)允許他們。竟有一日,他們能光明正大的做夫妻。 宜兒一直趴在鐘靡初懷里,靜靜聽他們說話,待得他們講完了,才小聲問鐘靡初:“娘親,那里有一只青鸞。” 小金龍的嗅覺靈敏,天賦異稟,已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廿三:“是阿蠻娘親的同族。但是又有一點(diǎn)不一樣,跟娘親身上的感覺好像?!?/br> 鐘靡初道:“她是青鸞族中少鵹與人族的混血,并非青鸞。” “跟娘親一樣?!币藘猴@得很感興趣,直起身來,越過鐘靡初腦袋往后看。 鐘靡初喚道:“廿三,過來。” 眾人的目光匯聚到廿三身上。廿三直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無處躲藏,走到鐘靡初跟前,半跪在地:“陛下……”她一直以為這人與她一般,沒想到她是龍王。 宜兒道:“你叫廿三?” 廿三抬頭看了一眼宜兒。明亮的雙眸,言笑晏晏。廿三低頭:“是,殿下?!?/br> 宜兒笑道:“好奇怪的名字?!庇謫栫娒页酰骸澳镉H,我可不可以跟她玩?” 老龍王將宜兒管的嚴(yán),一向不許她隨意出東海,就怕她未長成之際出了什么岔子,毀了金龍王室最后一根獨(dú)苗苗。龍族生育率比修仙者還要低,如今四海里沒有與宜兒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凝?,最小的也比宜兒大百來歲。現(xiàn)在遇見廿三,與她年紀(jì)差的不是那樣離譜,是阿蠻娘親的同族,與娘親一樣是混血,她自然喜歡。 顧浮游道:“當(dāng)然。說來,她還是你師妹?!?/br> “師妹?!”宜兒為這新穎的名頭雀躍。 “你娘親收了她為徒?!?/br> “娘親,娘親?!币藘簹g喜的找鐘靡初確認(rèn)。 廿三直搖頭:“沒有,我不是?!?/br> 顧浮游困惑,看向鐘靡初:“你還未收她?” “未曾找到合適的機(jī)會(huì)?!爆F(xiàn)在說開了也正好,鐘靡初向廿三道:“你可愿拜我為師?” 廿三垂首,一直未有應(yīng)答。顧浮游笑鐘靡初道:“鐘靡初,你盤算著收她為弟子,可有想過她不領(lǐng)你的情?” 廿三連忙否認(rèn),她道:“我是奴隸,我不配……”這還是她第一次與顧浮游說這樣長的一句話。 顧浮游端著雙臂,凝聲道:“沒有什么配不配,有機(jī)會(huì)要懂得爭(zhēng)取,放到你眼前都不要,那是傻子?!?/br> 顧浮游向封歲招招手。封歲走來:“他也是奴隸,讓他拜我為師,他便不會(huì)覺著自己不配?!?/br> 廿三抬頭看了一眼封歲。顧浮游笑道:“哎呀,這樣一來,封歲也算宜兒師弟了?!?/br> 封歲:“……” 宜兒道:“真的?!”如今竟也輪到她做長輩了。 顧浮游樂道:“鐘靡初,你如今收了她,她也是最小一個(gè)?!?/br> 鐘靡初沒有搭話,問廿三道:“可愿拜我為師?” 廿三抬起頭來,已在心中想好,目光堅(jiān)定,朝鐘靡初一拜:“師尊在上,受徒兒一拜?!?/br> 宜兒歡喜道:“我做師姐了,阿福,我做師姐了?!苯K于不再是最小的一個(gè)。 顧浮游應(yīng)和她:“是。是。正好,雙喜臨門,今夜大擺筵席,做老七和柳娘的婚宴,做你們的拜師酒。” 肅殺的城池,夜晚里迎來了一團(tuán)喜氣。顧浮游說辦酒席,真辦酒席。位置便選在她寢殿外的廣場(chǎng),那里還算得干凈,空中飛著蓮花燈,明亮輝煌。 眾奴隸為老七與柳娘二人張燈結(jié)彩,將城里的紅絨毯全收刮了來,鋪在地上。老七這種修為強(qiáng)大的人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成長,待在城中一久,算得許多奴隸的長輩。眾奴隸敬重親近他,為老七與柳娘喜結(jié)良緣而歡喜,難得有如此活力,如此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