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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龍吸水,是龍卷風在水面上,外圍被水汽包裹,形成一道水龍卷,直連天心,瞧上去猶如蒼龍納水。 龍吸水是風行獸最愛用的招式,且只有元嬰以上的風行獸才辦得到。 而白雷霆,如其名,白色的閃電,修行之人召雷,不是紫色就是藍色,只有震卯這種靈獸召來的雷電是白色。 震卯這靈獸,天賦異稟有奇能——它能引雷,吞雷,蓄雷。 修行人金丹以后,大境界上的攀升要渡雷劫,若是一不小心,沒扛過雷劫,重則被雷劈的魂飛魄散,輕則也得掉修為。 若養(yǎng)這么一只震卯在身邊,渡劫之時,就有了一道保障。 以前仙落外震卯這種靈獸多,但后來因它本身天賦極好,修為天花板直抵分神,又能助修士渡雷劫,外邊修士大肆捕撈,將它做契約靈獸圈養(yǎng)在身邊。 這也沒什么,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但凡有能力,總會有人有這心思要弄兩只在身邊把玩。 可壞就壞在這震卯有個弊病——它性子太傲了。 怎甘俯首為犬。 年幼時懵懂不知,等到成年,脾氣出來,一個兩個全因受制于人,沒了自由而心中抑郁,或尋死,或發(fā)狂。 可惜就算修士知道了震卯尋死發(fā)狂的原因,也沒放過這種靈獸。 他們心想震卯繁殖力強,一胎生好幾只,存活率大,死一些有什么打緊,反正多的是,自己不捕,也有的是人捕,那不捕就是吃虧呀! 因而依舊捕撈,鍥而不舍,終于在萬年前逼的這族群強大的靈獸在仙落外絕了種。 這兩只靈獸修為至此,都算得上稀有了,而論靈獸種類,更是珍上加珍。 仙落不愧是仙落,實乃寶地。 顧浮游關心戰(zhàn)局,早將先前的恐懼拋諸腦后,她有一種熱血沖頭的興奮,連逃命都忘了。 只見震卯一撲之下,將風行獸咬了下來,一爪子差一點把它撕成兩半。 而這風行獸一回首狠狠咬了震卯一口,咬在它的脖頸上,鮮血淋漓。 都是致命傷,兩相僵持下,風行獸先支撐不住,轟然一聲,倒了地。屹立著的震卯沒多久,也趴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雨停風歇,被暴風雷電肆虐過的草地燒的焦黑,土地一塊塊斷裂開來,百年老樹盡成齏粉。 顧浮游又等了一會兒,風行獸已經(jīng)沒動靜了,震卯匍伏在地,嗚嗚哀鳴,也爬不起來。 若再耽擱,恐有別的靈獸嗅著血腥味過來。 顧浮游深吸了一口氣,從坡后起身,目光灼灼,往那兩只靈獸快步走去,最后跑了起來。 兩只洞虛期修為的珍品靈獸內丹擺在跟前,這是天大的運道才碰見這樣的巧事。 雖有可能兩只靈獸回光返照,拼死反撲的危險,顧浮游也是毅然決然過去了,她無論如何都想得到這風行獸的內丹。 震卯倒在整片草野之中唯一完好的草皮下,鮮血將碧翠的草野染的血紅。這靈獸還沒有咽氣,胸膛起伏,顫抖的呼吸著。 顧浮游離它不過十步遠時,震卯猛然抬頭,朝她示威低吼! 震卯若不細看,只道它是狼,一般的外貌。 這震卯獠牙森白,鮮血從縫隙上流過下唇,獸瞳收縮成線,后頸的鬃毛全部炸開豎起。 洞虛期的威壓太過駭人,即便是其瀕臨死亡也不可小覷。 顧浮游有些腿軟,往后倒退了兩步,后背忽然撞到一物,凹凸有致,溫軟沁香。 她一回頭,鐘靡初正站在她身后。 顧浮游不管不顧的跑過來,鐘靡初未發(fā)一言,卻一直默默跟著她。 顧浮游方要道歉,卻見鐘靡初挪開兩步,并不看著她,而是望著震卯這靈獸。 顧浮游自然而然順著她目光回頭去瞧,只見這先前沖她呲牙咧嘴,猙獰兇猛的靈獸也正望著鐘靡初,那模樣卻比對著她時要溫順太多。 震卯腦袋無力的垂在地上,瞳仁恢復成圓狀,沖著鐘靡初短促的哀鳴。 顧浮游又移回目光凝視著鐘靡初,見她臉上神色變動,微蹙起眉,一副為難的模樣。 顧浮游問道:“怎么了?” 鐘靡初走了過去,在震卯身前站定:“它有身孕。” 顧浮游怕震卯猝不及防咬她一口,從鐘靡初身后繞到震卯腹部,果見那處不尋常的凸起。 鐘靡初神色依舊為難,輕聲道:“它求我助它將孩兒生下來?!?/br> 仙落之中弱rou強食是常態(tài)。兩只靈獸地盤比鄰,這震卯有了身孕,不幸伴侶離世。 風行獸生性狡猾,在旁窺視數(shù)月,只待震卯生產(chǎn)之時,體力最弱,殺它取走內丹,讓修為更高一層。 豈知為母則剛,震卯為了幼崽免遭獸口,硬生生拖挨住生產(chǎn),與風行獸斗過一遭。 只可惜雖解決了心頭大患,自己也精疲力竭,垂垂臨死,幼崽還在腹中,卻已無力生產(chǎn)。 鐘靡初垂眸,嘆惋:“這是仙落里最后一只震卯了?!?/br> 若它死了,世間再無此靈獸。 顧浮游道:“那就幫它呀。” 鐘靡初搖頭,艱澀道:“我,不會……” 饒她讀書萬卷,卻也沒遇見過這著事,更沒人在她跟前提過這等事,她哪里懂。 片刻,鐘靡初闔上眸子:“罷了?!鄙钗豢跉?,再睜眼時,一招手取出庚辰,神色堅定,望著震卯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