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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這一生就是這么短。 mama曾經(jīng)告訴她，人生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如果不好好珍惜，一下子就白了頭了。 她繼續(xù)往下翻，都是她們生活的點點滴滴。 到了第27年時，是一張空白。 阮悠然沉默，她閉了閉眼睛，那是楚念離開她的時候。 本來想就此合上相冊的，可是阮悠然卻下意識的又翻了一頁，她以為會是空白，卻不是。 相冊上，有一張橫版的B超照片，阮悠然有些迷惑，那B超照片就像是一個小豆豆，黑白的，下面有一段英文。 她低頭細(xì)細(xì)的看了一下，猛地心跳加速，猶如雷擊。 那一刻。 那一時。 阮悠然感覺自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燒著了，她渾身發(fā)熱，兩眼赤紅。 她死死的盯著那行字，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點燃了。 再往后翻…… 依然是一張張B超單子。 只是上面有了楚念的配字。 ——她的四個月。 ——她的八個月。 ——她的九個月…… 阮悠然呼吸急促，她的眼睛已經(jīng)被淚水糊住了，曾經(jīng)，很多的猜測像是脈絡(luò)一樣，瞬間合攏聚集在一起。 她再往后翻。 是一張小孩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孩子皺皺巴巴的，可還是在對著鏡頭笑，她還沒有長開，但是那雙眼睛，阮悠然熟悉極了，每次照鏡子，她都會跟著身邊的人夸獎：“哎，你們看我的眼睛怎么這么迷人，這么漂亮，我真怕一不小心迷倒眾生啊?！?/br> 迷倒眾生…… 她們有著一模一樣的眼。 再往后翻…… 是那個小孩穿著背帶褲被楚念抱在懷里笑的燦爛的樣子。 底下，楚念寫了一行字。 ——正直的一歲，我和mama愛你。 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相信…… 那現(xiàn)在那一張跟她粘貼復(fù)制的臉。 相冊被阮悠然快速又急切的翻動，翻到了最早時她的嬰兒肥。 兩張照片對在一起…… 滄海桑田啊…… 有什么話涌入了腦海里。 ——像是我這樣的美少女，本來應(yīng)該有風(fēng)一樣美麗瀟灑的名字，可是我那兩個可惡的媽，就知道自己秀恩愛，給我弄這么寒磣一個名字，賤賤？呵呵，人家一聽就想從后面踢我屁股！以后我要是當(dāng)了媽，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我要把我的孩子叫的剛正不阿，叫——就叫正直！哼，我才不會像是兩個mama那樣，天天不管孩子，我要用命來疼她！” …… “啪”的一聲，相冊掉在了地上，阮悠然還沒來得及去撿。 “嘀嗒”的聲響，門被打開了，屋外，傳來軟綿綿怯生生的聲音。 “她會不喜歡我么？” 楚念彎下腰，摸著正直的頭發(fā)：“怎么會，她和mama一樣愛你?！?/br> 正直低著頭，看著手里買好的給mama的見面禮物樂高，她還是緊張：“她……” 話音剛落。 門猛地被推開了。 一臉淚痕的阮悠然走了出來，這個時候，她不用任何人說，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正直的身上。 第32章 阮悠然盯著正直看，看她小小的臉，看她好看的眼，看她那一點點讓人憐惜的紅唇，邊看她的眼淚邊往下流，她的喉嚨里發(fā)出那種類似于悲鳴的哭聲，渾身顫抖。 正直也呆呆的看著阮悠然，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讓她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從小到大mama說的非常非常愛她的媽咪了。 而且……這樣子…… 她曾經(jīng)在照鏡子的時候無數(shù)次看見。 她們真的好像。 正直扭頭看了看楚念，楚念也是一臉的淚，她摸了摸正直的頭發(fā)，“去吧?！?/br> 正直緩緩的走向阮悠然，阮悠然看著她，眼里的淚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她感覺有一個軟軟的小手抱住了她的腿，小小聲又堅定的叫著：“媽咪?！?/br> 楚青和阮秋這時候也從門外進(jìn)來了。 她們看到這一幕全都跟著落淚。 阮悠然緩緩地……緩緩的蹲下身子，她想要抱一抱正直，可就在那一刻，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醫(yī)生過來家里看過，說阮悠然有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她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好，已經(jīng)不能受太多刺激了，她一直在昏睡，就好像要把這些年沒有睡的覺都補過來。 楚念站在門邊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阮悠然，她不敢進(jìn)去，她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是否還能讓自己靠近。 楚青摸著阮悠然的額頭：“有點發(fā)燒了?！?/br> 她看阮秋：“我得給她輸液了，再這么下去不是辦法?！?/br> 阮秋點了點頭，輕輕的嘆氣，旁邊，正直扒著床頭歪著頭看著阮悠然，阮秋看的心酸，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正直，你該睡覺了，明天再來看媽咪好不好？” 正直盯著阮悠然蒼白的臉，小小聲的問：“媽咪也生病了么？跟mama一樣的病嗎？我害怕……” 一句話，割裂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楚念再也忍不住了，她走上前抱住正直，用力的抱著：“不是的，媽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嗯？” 這三年，正直跟著楚念相依為命，她看過無數(shù)次mama從生死線上死了又活過來，雖然她不善于表達(dá)，但是小小的心還是總會被恐懼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