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她是該放過自己了。 也許,她真的活的太狹隘了。 人這一輩子,不該把自己桎梏在任何牢籠里不是么? 這個世界,除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還有明亮的天空,炙熱的陽光。 她不該把自己困在痛苦的牢籠里,不該把自己束縛在親手打的死結(jié)之下。 她不該是這樣的。 就像是楚念說的。 她們應(yīng)該怎么樣快樂的開始,就應(yīng)該怎么樣絢爛的結(jié)束。 也是時候,將這一切畫上圓滿的句號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阮悠然摩挲著自己的手機,她沉默了許久,終于還是撥打了那個爛熟于心在這三年打了無數(shù)遍卻從來沒有打通的電話。 她本是沒有期待的。 還以為回應(yīng)她的仍舊是冰冷的關(guān)機音。 可是如今,伴隨著“嘟嘟嘟”接通的聲音,阮悠然以為自己會心跳加速,以為會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樣緊張到口干舌燥。 可是,她并沒有。 也許,真的是心死了,她才會如此的淡定尋常。 “喂?” 電話那邊終于響起了這些年阮悠然期盼了無數(shù)次的聲音。 第20章 無論前方的道路如何崎嶇,只要邁出第一步,一切都會好起來。 楚念去補辦電話卡的時候,內(nèi)心一直是各種復(fù)雜的情緒交雜。當(dāng)年,她和賤賤還是學(xué)生,那時候剛出情侶號,阮悠然就興高采烈的買了兩個,她一個,楚念一個,都是7結(jié)尾的號碼,諧音“妻”。 阮悠然當(dāng)時還笑著說:“你這樣受歡迎,以后要是成了影后級別的大咖,不知道有多少人打你電話,可是這個號碼,只有我能打,你要是不接,我可會生氣的?!?/br> 楚念微笑的揉了揉阮悠然的話,看著她把卡裝好,把手機遞給自己。 她雖然不善于表達,但是對阮悠然一向都是縱容寵溺的。 她的床,別人不能上。 阮悠然卻可以上去肆意的欺負(fù)人。 她的東西不能碰,有一次拍戲的時候,水杯被一個好友用了一下,她立即扔掉了。 可是,當(dāng)阮悠然生病軟趴趴的撒嬌的時候,楚念會守在床頭,一口口的用嘴給她喂水。 阮悠然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記得。 …… 這些年以來。 楚念也的確一直照辦了,無論再忙,再多的事兒,她都會隨時把手機帶在身上,哪怕是昏迷的前一秒,她也緊緊的握著手機。 拿著新補辦的號碼,楚念走了很多家店,想要買當(dāng)年那一款諾基亞的手機,很可惜,全都沒有,就連官方都說早就停產(chǎn)了。 楚念的心里很失落。 她感覺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把sim卡裝上的時候,楚念沒有馬上開機,她心跳的厲害,就好像是當(dāng)年跟阮悠然剛在一起戀愛的時候,每接到她一個電話,一個信息都會緊張雀躍。而這一次,卻多了一絲痛一絲惶恐與不安。 家里,楚青已經(jīng)起來給正直做飯了,這些年,多是阿姨伺候正直,她這個奶奶自然是心疼。 楚青小時候缺乏愛,當(dāng)時她和阮秋都一直想著有了孩子之后就多一些時間陪伴,但是任何計劃都比不過現(xiàn)實,那時候的阮秋剛接總公司,她也成了救死扶傷的行業(yè)精英,有一些人命就在眼前,她不能不去救,可現(xiàn)如今……知道了一切真相,楚青這一次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一定要盡快的把手頭的事兒交代好,把重心轉(zhuǎn)移到家庭。 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是楚青沒有想到的,所以一時之間她還沒有什么辦法去跟阮秋說,阮秋的性子跟她不一樣,轟轟烈烈,很容易因為激動產(chǎn)生一些不可預(yù)測的后果。 但是就是這樣,敏感的阮秋也發(fā)現(xiàn)了不同,她早上給楚青打了兩個電話,甕聲甕氣的。 ——你這次出差怎么這么久?還要延遲一個星期?不會是在外面有人了吧? ——你放心,我雖然老了,但依舊貌美,站在街上比那種十七八的小姑娘還吸引人,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我一定—— 楚青問:“一定什么?” ——一定把對方比下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阮總到底還是怕媳婦,楚青已經(jīng)想好了,有些事兒千頭萬緒怎么屢也屢不清楚,她不能總是這么瞞著阮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還是要一點點說給她。 楚念回家后,看著坐在椅子上吃飯的正直依舊是低著頭不看楚青,似乎跟昨天沒什么變化。 楚青不以為意,她把蝦皮、蝦線都提出,一個個大蝦放到正直碗里,正直低著頭不吭聲,任蝦堆成小山。 楚念走了過去,看著楚青有點抱歉:“媽,她除了我之外,從不吃別人給的東西?!?/br> 她這點潔癖到了極處倒是和楚念一模一樣。 楚青笑的溫柔,她是醫(yī)生,別看平時不茍言笑的,但是耐心比常人要多很多,她看著正直:“我們正直很愛干凈是不是?那奶奶不給你扒蝦了,你自己吃好不好?” 正直沒有反應(yīng),可是楚青和楚念都看見了,她輕輕的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 楚青笑得開心,楚念的眼里卻泛起了點點的漣漪,她拿著手機進了房間。 按開開機鍵那一刻,她的手都是顫抖的。 手機一打開就都是震動,每一次震動,都是在楚念心上割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