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問青山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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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昀看他睫毛抖了抖終于睜開了眼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秋秋不是困了?” “困了,被人盯著,睡不著?!?/br> “我以為秋秋這樣的模樣已經習慣了被人盯著看?!碧脐烂娌桓纳?,往白秋令那邊又挪了挪,得寸進尺竟然將手伸進被窩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探過去。 白秋令眉頭緊鎖,視線從頭頂床幔偏了些許落在唐昀臉上,誠摯地問:“閣主當真覺得這張臉好——” “好看,本來就好看,上天入地我都不曾見過。” 他的手將要觸到白秋令的手指,一顆心忽而開始撲通狂跳,眼瞧著就要捏住那人的小指,他指尖一頓,被面下的手又悄悄往回縮了縮。 如此猶疑不決,這還是頭一回。 往日投懷送抱的人多了,牽了手也多了,抱過纖弱的少年,也吻過香軟紅潤的唇,唐昀自詡收放自如,眼下卻漸漸覺得那引以為豪的“收放自如”連同那鮮活跳躍的心臟一塊消失不見了。 “上天入地未免太夸張。”白秋令于是翻了個身背對唐昀,再往床里面挪了幾分,“閣主若是沒別的事,那我便睡了。” “有事,有事。”唐昀急急出聲,手從被窩里匆忙伸出來朝他的肩探過去,“方才一直忘了說,秋秋要是不介意的,憑樓閣可以代為保管這兩把劍。畢竟由南向北數(shù)千里,連日奔波實在勞累?!?/br> “代為保管?”白秋令又轉了回來,與唐昀面對著面,問他:“閣主的意思是說讓我將青霜青冥交與憑樓閣?” 唐昀生怕面前這人是誤會自己要“霸占”兩把劍,連忙又解釋道:“秋秋千萬不要誤會,我不用劍,只是代為保管,秋秋什么時候要來取便是了?!?/br> 白秋令看他一眼,重新平躺在床上,兩只手從被子里拿出來交叉著搭在胸口,道:“段洲已死,青霜前輩又重傷,必定有人趁機奪劍,閣主已經幫忙照顧青霜前輩,若是讓眾人知道這劍在憑樓閣,我怕會連累閣主?!?/br> 話一說完,他又覺得不太妥當,偏過腦袋補充道:“閣主武功高強,自然是不怕,但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br> 唐昀笑道:“你看,這不過行個方便的事,倒是讓你說得多嚴重似的——青霜青冥在憑樓閣你知我知,旁人如何來‘找麻煩’?” “我還是覺得不妥?!?/br> “到底有何不妥,你才說了當我是朋友,朋友想幫你找個清靜的地方存你的劍,又跟朋友生分起來。”唐昀邊說邊搖頭嘆氣,“看來秋秋還是不曾真心當我是可以信賴的朋友,我為了秋秋重金懸賞段洲,背負罵名又如何,他們是不知道內情,誤會我也就罷了,我如今不過是——” “那就依閣主,青霜青冥還請閣主代為保管,此去若是方便的話不知我是否可以一同前往?”白秋令摸清了唐昀的脾性,知道他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一旦開了頭那便是無休無止,奈何自己又找不出他的錯處,倒像是自己把人欺負狠了,仔細看那委屈的樣子眼角都像是帶了淚花,看上去好不可憐。 唐昀委屈是不委屈,這竊喜都裝在了唇角一窩笑意里,笑說:“秋秋當然是要跟著去,這樣也可放心些,那地方是我憑樓閣的禁地,平日里除了四大長老和青姐,我不曾讓人進去過。” 白秋令抿唇點點頭,而后翻身面朝里面,眼皮太重抬不起來,唐昀看他不自覺地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打著哈欠說話都有些嘟嘟囔囔的意味,又輕嘆一聲笑了笑。 白秋令一句道謝的話在唇齒間轉了又轉,最后說出去是個什么樣子,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 雖說唐昀編了許多的“鬼話”來哄騙白秋令對自己心軟妥協(xié),但這憑樓閣禁地的事情那是半分假話都沒有。 此時兩人站在桃花澗門口,白秋令背上背著兩把劍,清羽拿在手里竟然隱隱發(fā)燙。他看看入口處那幾株生得怪異至極的植物,皺眉問道:“這些花草看上去...應當不是中原的品種?” “秋秋的眼睛當真是厲害,”唐昀撩了撩衣擺跨過地上一道仔細看才能分辨出的碾痕,折扇挑開臉側帶刺的藤蔓,又道:“來,當心一點,都是毒?!?/br> 白秋令于是踩著唐昀的腳印也走過去,謝道:“多謝閣主?!?/br> 往里走了得有近百步,白秋令再環(huán)顧四周的時候,周遭的景致已然是不同了,想不到那幾株劇毒的花草背后竟然別有洞天,放眼望去,那滿山紅的白的花相互點綴著像是畫在蒼翠的半山腰上,耳邊除了風吹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還有若有似無的潺潺水聲。 他往邊上走了幾步,探出身子四處望的時候不自覺地踮了踮腳,回身再問唐昀:“閣主,這附近可是有溪流?” “再往里走上一段路便可見一條小溪穿過,秋秋這邊走,當心腳下濕滑?!?/br> 唐昀搖著扇子將白秋令繼續(xù)往里引,穿過面前的灌木叢后,兩人剛跨出去,頭頂便投下來一束陽光將白秋令團團“包圍”,他身上穿著唐昀找人專門定做的衣裳。 同一塊料子,唐昀身上是火一樣的云紋,他身上則是銀白的楓葉。 “這桃花澗,春天的時候開滿了海棠,夏日里遠山郁郁蔥蔥,半山腰上長的是什么花我也不太知道,這到了秋天去,”他看著白秋令衣裳上的楓葉,笑說:“就是滿山火紅的楓葉,煞是好看?!?/br> “原來這里叫桃花澗?!卑浊锪钛穆曇艨窟^去,腳下踏著剛落的樹葉,壓進松軟的泥土里。唐昀低頭看著那泥土中若隱若現(xiàn)蒙著的一點殘綠,再抬頭時看到白秋令頎長勻稱的背影,頓時覺得這山澗中清風拂面,鼻尖竄入絲絲槐花清香,好像比往日都要涼快了許多。 這才是桃花澗的盛夏,他想。 白秋令終于站在了溪邊,兩邊的海棠和櫻花已完全謝了,只剩些枯黃的花瓣被泥土一點一點吸收,面前這溪水像是也帶了陣陣清香穿風而過,他眉眼帶著淺淡的笑意,撩了衣擺俯身蹲下去,手伸到那冰涼的溪水中,指間都是溫柔的水流,他回身仰頭對著唐昀笑了笑,說:“閣主這處‘寶地’當真是美如畫卷。” “比云隱山還美?”唐昀也跟著笑,手中的扇子啪一聲收在手心,也跟著蹲下去蹲在白秋令身邊,看他面上半透明的輕紗映著夕陽余暉,也映著粼粼水光,眼底像是裝了水中月,一雙眸子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只是隨口一問,白秋令卻是認真地思考起來,沉默半晌他才說:“閣主這處美,美得清新動人,是我從不曾見過的景致,云隱山也很美,更多些莊嚴肅穆出來?!彼酒鹕碛衷诤舆呑吡藥撞剑终媒幼∫黄淙~,望著遠處蕩漾的花海,又道:“我長在那里,為那里的險峻的地勢護佑,多年來才不被人擾了清靜,也能專心致志的鉆研劍術?!?/br> 唐昀靜靜聽他說著,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他的身側,空閑的一只手輕而緩的抬起來,將他背上亂了的發(fā)絲一點點輕柔地理順,柔聲道:“繼續(xù)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