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雁北_分節(jié)閱讀_67
“笑話,歸雁徊不回來,溫珩會跟著回來嗎?”洪德帝笑了。 “不過,你擬詔書的時候要加上一條,溫珩回來要立刻給我生個繼承人出來,之后他再跟歸雁徊愿意怎么樣都可以。”洪德帝道:“無后就是動亂,他應該明白?!?/br> “陛下這是真的要立儲君了嗎?”尚星文問。 “你不要仗著朕今天心情好就話這么多。”洪德帝說著卻沒有進一步的責罰。 尚星文也便笑著答:“祈王知道了恐怕要激動地大哭一場了。那奴才先代祈王謝過圣恩了?!?/br> “下去吧?!焙榈碌鄣溃骸懊魈炀退偷骄G營去,不要耽擱?!?/br> 第34章團圓夜之一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又是皇家例行舉辦宴會的時候。 每年八月十五的團圓宴,都會有內(nèi)外兩層宴席,里側為后宮嬪妃未成年的皇子皇孫,外側則是文武大臣以及在朝中有一定地位的皇子、世子。 因為溫璃已經(jīng)成年并且有了自己的王府,所以要位列外側的宴席,而元皇后自然是要在里側主持大局的。往年溫璃也是如此,可今年元皇后卻特別不放心。 “給你父皇的禮物準備好了嗎?”元皇后給溫璃理了理衣服問。 “放心,母后,我都練了好多遍了?!睖亓楹榈碌蹨蕚淞艘惶讋ξ?,這劍譜早已失傳多年,是他花重金尋來又辛苦cao練的,溫璃想的很好,在席上舞完這套劍,他便將劍譜獻給洪德帝,并祝大燕朝將士無往而不利,將來大破和碩。 這禮物是元皇后幫著一起準備的,根據(jù)元皇后對洪德帝的了解,必然很討洪德帝喜歡。 “現(xiàn)在時局與以前不同了。”元皇后道:“圣上不知為什么,總是掛念著溫珩那小子。但那小子就是個不成器的,為了個佞幸自貶綠營。但你保不準不出第二個溫珩。” “母后是說宸貴嬪?”溫璃問,岱云盈進宮的時候溫璃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府邸了,很少進宮,更是沒見過岱云盈。 “擔心是有些擔心的?!痹屎笕鐚嵉溃骸爸皇侵澳敲炊嗳宋叶继幚砹?,這一個草莽出身的小丫頭,還奈何不了我?!?/br> 更何況岱云盈雖然懷了身孕,卻自己去觸洪德帝的霉頭,被禁足宮中,也成了今日唯一缺席的嬪妃。 這樣的人又有什么可擔心的呢,元皇后總是胸有成竹,溫璃也滿是信心:“時辰不早了,母后我先去赴宴了?!?/br> “快去吧?!痹屎鬁厝岬氐?。 那邊剛看著溫璃消失在拐角處,這邊便撞上了一身樸素衣裳的淑妃。 元皇后整過的后宮妃嬪不可勝數(shù),但唯獨對淑妃和已經(jīng)死掉的宸妃最為嚴酷,說到底還是當初那個預言了“三位皇帝”的術士的緣故。 洪德帝復辟后大赦天下,連帶著曾經(jīng)被囚禁在冷宮中的淑妃也被放了出來,這么些年在冷宮中,早就把淑妃曾經(jīng)那張揚跋扈的性子磨平了。如今的她一見到元皇后整個人都佝僂到了一起。元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團圓宴你就穿得這么寒酸嗎?” “皇后教訓的是,我這就回去換?!笔珏A艘欢Y便要回宮去換。 “不用了,就穿這個吧?!痹屎髤s叫住了淑妃。 “謝皇后。”淑妃低聲道。 元皇后笑了下:“你那兒子叫溫瑁吧,癡癡傻傻的,換件好衣服又吐了一身口水的話豈不可惜?” 淑妃咬了下嘴唇,所有癡傻的孩子元皇后都不允許有宮人伺候,全都要由嬪妃親自照料,美其名曰增進母子情感,這些年溫瑁與淑妃一同住在冷宮,淑妃自己缺衣少食,又要照顧一個癡傻兒,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元皇后蒼老了十歲。 “皇后說的是?!笔珏鷳馈?/br> 元皇后見淑妃到底是掀不起什么波浪了,覺得很是無趣,終于轉身走了。 溫璃進到外宴時,坐到了左手第一的位子上。這外宴與當年景承帝最后的家宴類似,僅有朝中三品大員以上可以參與。從家宴到現(xiàn)在,一年又一年過去,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曾經(jīng)溫珩還坐在他旁邊,如今皇子皇親中,只有溫璃自己了。 洪德皇帝像往常那般最后到,他坐在最高位,俯視著下面諸臣,他從像現(xiàn)在這般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君王。 他仔細打量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溫璃在他一進來時就對父皇表現(xiàn)了極大的尊敬,他如今躍躍欲試,洪德皇帝大概猜想得到,溫璃準備了什么他自認為珍貴的大禮;仇貞良還是那樣,他看著廳內(nèi)獻舞的女子,挑揀著自己盤里的食物,洪德帝想,他一會應該問問,仇貞良到底什么時候把自己的女兒送到萬崇文府里去,政治這東西,與誰聯(lián)姻便代表著與誰交好,如果他強迫著仇貞良去與萬崇文聯(lián)姻,那萬泫就能再多一個支持,少一個敵人;邢瑞這些天臉色都不好,準確地說從萬泫做了首輔后,邢瑞每天都是這樣一張臭臉,這個人有些危險,洪德帝想,邢瑞是最早跟著萬崇文的,萬家的事他幾乎都摸得**不離十,如今因為幣改和稅改與萬泫政見不同,將來若是反水必定會對萬泫造成極大的傷害,他不能冒這個險,年底之前,他要把邢瑞踢出京城;石卓坐在右手邊第一位,如今的他似乎很適應當初顧鉞初的位置,在洪德帝下了宴起的命令后,石卓也為自己倒了杯酒,對于石卓近期的表現(xiàn)洪德帝還是很滿意的,他始終與萬家和群臣們保持著距離,洪德帝雖然現(xiàn)在為了新政在扶持萬泫,但他總不能讓萬泫勢力大到不可控制,到時候石卓就是他制衡萬家的棋子。 如果溫珩能在這里就更好了。洪德帝想,當初也是自己太過執(zhí)拗,現(xiàn)在想想也沒有什么非要貶歸雁徊的理由,或許那時候只是自己想要彰顯皇家權力給未來儲君看的一個由頭?尚星文那道詔令今早已經(jīng)發(fā)過去了,八百里加急的話,溫珩大約過不出兩個月就能回來了。到時候也必將是萬泫新政的一個好幫手。 想到這里,洪德帝有些疑惑地望過去,他使了個手勢讓樂師和舞女都下去,等宴會廳中安靜了,他才問:“萬泫呢?他怎么還沒到?” 讓君王等待可是莫大的過失,尚星文這時回道:“大約是路上耽擱了吧,已經(jīng)又派人去催了。” “嗯,無妨,先上菜吧?!焙榈碌蹖ι行俏牡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