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雁北_分節(jié)閱讀_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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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賈沈家二公子。”女人答道。 歸雁徊皺了皺眉,他沉默些許,爾后似是嘲笑地道:“商賈也可以來這地方了?”說著他不顧阻攔直接便奔著錦瑟的后屋去,女人從未見過文質(zhì)彬彬的歸雁徊這般模樣,一時間竟忘了阻攔,等她想起來喚龜公,那邊歸雁徊已經(jīng)一腳踹開了錦瑟的門。 “不好意思,今日錦瑟姑娘有約了?!滨唛_門后,歸雁徊就像沒事一般道。 沈家二公子本是在屋中焚香聽琴,被歸雁徊這一腳差點(diǎn)嚇出病來,可他一看門口的來人,便笑道:“喲,這不是害死了顧將軍的鼎鼎大名的歸監(jiān)正嗎?” 聽到顧鉞初的名字,歸雁徊一瞬間似有所動,可他只是站在那里,沒有回答。他沉默地站著,仿佛又變成了平時那個不茍言笑的監(jiān)正,全沒有剛剛的囂張跋扈樣。 “祈王可知?dú)w監(jiān)正你來這地方找別的姑娘?”沈二公子繼續(xù)嘲弄。自從宮變那一夜,歸雁徊的大名在不經(jīng)意間傳遍了整個京城,不過在眾人的口中,歸雁徊成了為調(diào)離欽天監(jiān),不惜蠱惑年輕祈王的野心家,又以祈王的性命威脅顧將軍,使顧鉞初放行石卓、仇貞良,最終被誅滅九族。 如今歸雁徊已成了足以媲美童貫、秦檜的jian臣,聽說甚至有人畫了**圖來諷刺他,說他性巧媚,曾在一群美女間脫了衣服引誘祈王。只是對于這些謠傳,歸雁徊從來都是不看、不聽、不說,是誰傳出來的這些話,他不用想都知道,他不甚在意,自然也就無心反駁。 “沈二公子請回吧?!睔w雁徊平靜地道。 “你……”沈二公子咋舌,若是說這些謠傳有什么好處的話,那便是在一夜之間,讓這些非官場上的人都在一夜之間聽到了他歸雁徊的大名,并且都以為他是個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權(quán)jian,士農(nóng)工商商本就是在最底層,現(xiàn)在歸雁徊叫他出去,沈二公子著實不敢硬碰硬。 他起身,在歸雁徊身后唾了口,而后忿忿拂袖而去。 見男人離開,歸雁徊關(guān)起了門,走了進(jìn)來,剛剛冷眼在一旁觀看的“燕京三絕”之一的錦瑟姑娘,款款上前,施了一禮:“等公子許久了?!?/br> 錦瑟未說是誰等他許久了,歸雁徊心中一墜,那個人……看來已經(jīng)在這里等他了。 果然,錦瑟話音剛落,歸雁徊便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自里屋出來,男人看上去足足有九尺高,肌rou虬扎,滿頭梳著辮子,不怒自威。 在看到男人的瞬間,歸雁徊便感受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窒息,他低下頭:“二皇子?!?/br> 可這男人,卻不是大燕王朝的二皇子,而是和碩部族的二皇子! 幾日前,洪德帝重新登基,大燕作為中原帝國,各番邦均要上貢以表慶賀,而這次帶著和碩部族賀禮的人,便是二皇子耶律旻。 然而對于耶律旻來說,進(jìn)燕京進(jìn)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來見歸雁徊。 “你做的事,我都聽說了?!币蓵F喜愛中原文化,此時正說著一口流利的京話。 “溫珩那小子現(xiàn)在很信任你?”耶律旻問:“明明溫璃那個白癡登基才對我們更好,你為什么要去選溫珩?” 歸雁徊沒有抬眼看耶律旻,與溫珩對元皇后的畏懼不同,歸雁徊的“不直視”看起來更像是一種抗拒,可再抗拒歸雁徊也并沒有能抵抗耶律旻的能耐,于是他回答:“溫璃作為長子,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身邊必定有大批的人想要投機(jī),我們現(xiàn)在去也分不到一杯羹,而溫珩卻無人可依……” 歸雁徊說到這里頓了下,他感覺自己心中忽然空落落的,可他的停頓僅僅是一瞬,“臣現(xiàn)在輔佐溫珩,僅僅是幾個關(guān)心,便可以獲得絕對的信任。” “那顧鉞初是怎么回事?”提到這個問題耶律旻的聲音充滿殺意,似乎只要?dú)w雁徊稍有差池,他便要讓他血灑當(dāng)場。 “當(dāng)年我為何力諫可汗俘虜洪德皇帝后送回?因為對于我耶律旻來說,北方的草原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終有一天,我們的鐵蹄會踏平中原的九丈高墻!”耶律旻說:“我本盼著洪德皇帝可以和他的弟弟兩敗俱傷,沒想到顧鉞初這家伙,居然將洪德皇帝直接囚禁了起來?!?/br> “可上天終究是偏愛我和碩的,燕煬王(即景承帝)只活了七年,只要顧鉞初帶兵平定石卓、仇貞良和元皇后謀劃的宮變,處死了洪德皇帝一脈,天下必然大亂,屆時我部族便可趁機(jī)南下?!?/br> “七年!我等這個機(jī)會足足等了七年!”耶律旻說到這里幾步上前抓住歸雁徊的手腕,奪下他手里的煙斗扔到一旁,那玉煙斗被這樣一砸立刻碎了一地,里面熟悉的藥煙味道慢慢彌散開來,耶律旻這才想起來,歸雁徊這身子骨這樣,他耶律旻脫不了干系。 可耶律旻沒有絲毫的愧疚之心,這是為了他的部落,為了他的國家,他笑著對歸雁徊說:“所以你為什么要平息石卓、仇貞良的兵變?是在報復(fù)我嗎?別忘了,歸若鄰,別忘了。” 耶律旻一遍遍的強(qiáng)調(diào),好像是一把刀子剮在歸雁徊的心上,他想到被異族焚毀的家鄉(xiāng),想到他被囚禁的小屋,想到沾了鹽水的藤條的鞭打,想到j(luò)iejie臉上的淤青,想到耶律旻的承諾:“我南下中原那一日,便會從哥哥手中救出你的jiejie?!?/br> 歸雁徊從不懷疑,耶律旻會是個雄才大略的君主,但這并不妨礙他同時也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在耶律旻的眼里從來沒有道義和信用,這些只是利用他人的工具。自始至終耶律旻都在逼迫歸雁徊,逼迫他在自己僅剩的親人和蒼生黎民間抉擇。 歸雁徊終于抬起頭,對上耶律旻的眼睛:“雁徊從來都沒有忘?!?/br> “只是二皇子現(xiàn)在真的有機(jī)會南下嗎?”歸雁徊紅著眼睛回答:“各部族現(xiàn)今都想維持可汗輪換的制度,二皇子不已經(jīng)為避風(fēng)頭退居鹽城了?二皇子可知宮變之后,石卓晉了兵部尚書,而本為籌劃之人的仇貞良卻僅僅是領(lǐng)了建極殿大學(xué)士的虛銜?洪德皇帝不可能放任石卓、仇貞良這樣能輕易發(fā)動宮變的臣子聯(lián)手,必定會挑撥石、仇二人關(guān)系?!?/br> “所以呢?”耶律旻挑眉。 “所以機(jī)會在后面,二皇子還是先考慮下如何能在草原上稱汗吧。”歸雁徊毫不客氣地回答。 面對這樣的歸雁徊,耶律旻先是愣了下,而后朗聲哈哈大笑。他放開歸雁徊,說道:“若鄰,我實在是覺得,你就像草原上最桀驁不馴的一匹駿馬,待我踏平江淮之后,必定要帶你回草原,那里才最適合你!” 耶律旻這毫無來源的自信,讓歸雁徊泛起了一陣惡心,他將視線落到地上碎成一片的玉煙斗上,思考著是否這才是自己最終的結(jié)局。 “不過,”笑完了的耶律旻又陰沉地道:“我還是覺得,你平息兵亂,只是為了救溫珩的性命。” 歸雁徊低垂眼睛,不置可否。 耶律旻看這樣子又笑了幾聲,毫不在意。耶律旻對自己的魅力從不懷疑,在他眼里,畏畏縮縮的溫珩不值一提,歸雁徊八成是又同情心泛濫才會如此照顧溫珩。 “若鄰,你不用擔(dān)心,不出五年,我一定會成為草原十二部落的天可汗。而大燕朝已經(jīng)是一幢看上去華麗非常實則破舊不堪的宮殿,只需要一塊泥磚,它便會轟然倒塌,若鄰,我要你給我的,就是這塊磚。”耶律旻最后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