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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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琛心里放著詩會的事,也就更沒工夫太搭理穆云玨的作妖了。 只是穆云玨沒能得到帖子,心里發(fā)酸,益發(fā)看不慣穆云琛,但又被穆云琛時常流露出的寒冽眼神所震懾,他私心里還想讓穆云琛給他作詩寫文考上國子監(jiān),所以多少也收斂了一些,不敢再惹他。 待到去長公主府赴晚宴那天,穆云琛早早就在穆云玨的書房里收拾了書本回去準備,臨走時卻被穆云玨沒皮沒臉的拉住了。 “九弟留步!”穆云玨拉著穆云琛露出虛偽討好的笑容。 穆云琛不欲與他多做糾纏,免得被他沾了臟墨的手弄臟衣裳和手腕,他停步冷淡道:“你且放手說話?!?/br> 穆云玨訕訕的放了手,肥胖的身體后退兩步擋住了書房的雕花門,小眼睛眨巴眨巴笑道:“好小九,你還記得那日答應(yīng)哥哥什么了?” 穆云琛看他一副擠眉弄眼的小人作態(tài),輕挑眉梢道:“我何曾應(yīng)你什么。” 穆云玨立刻就不高興了,嘖聲推了他一下道:“你怎么還說話不算話了!” 穆云琛因那解藥的緣故身上軟,猝不及防的給他一推又差點跌倒,踉蹌兩步才堪堪站穩(wěn),不禁隱怒道:“你做什么!” 穆云玨看他面露寒色是真生氣了,又露出討好的假笑:“哎我這手怎么那么重,明知道九弟身上又嬌又軟使不得力……” 第31章 去見清歡 穆云琛側(cè)眸怒瞪冷聲道:“注意言辭?!?/br> “說錯了說錯了, 嗨,你還跟親哥哥較什么勁啊。好了好了,咱們說正經(jīng)的?!蹦略偏k湊上一步笑道, “那天還是在這兒,你不是答應(yīng)心情好了給我寫詩作文呢嗎?你看看今天你都要去長公主府了, 該是高興了吧,哥哥這里有一題,你看看, 現(xiàn)在給我做一篇文章再擬一收詩可好?” 穆云玨說著已經(jīng)從身上拿出了一章折好的白宣紙遞給穆云琛,不用想就知道是穆夫人花重金給他買的國子監(jiān)押題。國子監(jiān)筆試并非科舉, 考題雖然絕密但多與最近朝堂大事相關(guān), 有門路學(xué)子找到厲害的博士押題,也能押個七八分,穆云玨能拿到高質(zhì)量的押題并不稀奇。 但穆云琛看也沒看就擋開了穆云玨, 毫不留情道:“我不為任何人代筆竊文?!?/br> “你什么意思!”穆云玨怒了, 瞪著穆云琛, “真以為自己能耐了,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已再無你我!” 穆云琛急于抽身回去換衣赴宴,不欲與他相爭,清傲的站在原地隨他言語,只等他讓開門口兩步之地便要離開。 穆云玨見他又是一副出塵清高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冷淡模樣心里就來氣,冷笑道:“穆云琛, 我這幾天忍著你, 你當(dāng)我是真的怕了你了?別在我面前裝什么三貞九烈的白蓮君子, 你不就是在外面干那些伺候人的下賤活的嗎?我告訴你,就算你在外面又是皇子又是大人的護著,在家你也什么都不是!只要我求母親想個法子不許你再出門,在家還不是想怎么欺你就怎么欺你,想怎么罰你就怎么罰你?是,你翅膀可能硬點,作為家里的少爺怎么不得給你留條命,但孟姨娘呢?她那病歪歪的身子骨能經(jīng)得起幾回折騰?” 穆云玨踩到了穆云琛的底線,他一把揪住穆云玨的交領(lǐng)怒道:“穆云玨,你……” 穆云玨見他一雙絕美的水杏眼因憤怒睜的的發(fā)紅,再不是往日清逸出塵淡定以待的樣子就覺得解恨,風(fēng)涼笑道:“九弟,話糙理不糙。你先別說話,聽哥哥把話說完,不然剛才說著玩的話可要成真了?!?/br> 穆云玨見他仍是滿眼恨意便露出了可憎的笑容,肥厚的手掌包住穆云琛清瘦的有些嶙峋的手,想要扯開被揪住的衣領(lǐng):“你要是今天跟我動了手,無論輸贏,我保證你會后悔。急什么,我們好說好商量的,我也不想為難孟姨娘一個女流之輩吧。” 穆云琛冷哼一聲,惡心的甩開了他。 穆云玨也不怕他再一語不發(fā)的走出去,索性大大咧咧的坐在書桌前的太師椅上,撣著衣服歪頭道:“我昨天才知道,你屋里好幾件漂亮衣裳,你珍之重之的單獨放著,上頭還醺了香,那味兒可太好聞了。不說衣裳是瑞福祥的上等貨等閑沒人穿得起,就是那熏香恐怕也是千金難得的好東西,想來是你書院的金主送給你的吧,為著在你身上種一段香味上|床愉興?誒,別怒,這么勾人的臉兒,一生氣就不夠媚了?!?/br> 穆云玨看著擰緊了拳頭怒瞪他的穆云琛笑得更加放肆:“這事我可沒跟別人說過,你呢,今天要是給我乖乖的寫,我也就當(dāng)不知道,要是還敢跟我耍橫,我明日就讓父親知道,順藤摸瓜找到你以色侍人的證據(jù)更好,將你和孟姨娘直接掃地出門,就算拿不住證據(jù),也判你個偷盜,不然你倒是解釋解釋,這衣裳是哪里來的。” 穆云琛貝齒緊咬,殷唇抿成一線,他恨到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忽然低低笑了一聲道:“真要我?guī)湍銓???/br> 穆云玨見他有松口的意思,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當(dāng)真愿意寫?” 穆云琛幽冷的目光望向他:“你當(dāng)真敢讓我寫?!?/br> 不知為什么穆云玨每次看到平日里溫吞軟弱的弟弟露出這個目光他就瘆得慌,但這個時候他只能硬著頭皮拿起筆道:“我叫你寫!” 穆云琛飽滿的唇勾起一點若有似無的笑容,他二話不說走過去坐在了長案前的椅子上,看過押題想都沒想就提起筆,一刻鐘內(nèi)一氣呵成。 他剛放下筆穆云玨就一把將他剛寫的文章?lián)屃诉^去,他方才就一直看著穆云琛作文,內(nèi)容早就看了幾遍,當(dāng)真覺得字字珠璣立意極好,生怕穆云琛返回,所以趕緊搶到手。 穆云玨一臉笑意:“好文章,好文章!這首詩尤其好!” 穆云琛端坐著冷笑道:“你入了學(xué)早晚被人探出學(xué)問底子,到時自找難堪。” 穆云玨心情大好,也沒心思跟他多說,得意道:“你若打的是這個主意就還是先可憐可憐你自己吧。明日就是筆試了穆云琛,你縱然天資過人才華橫溢,沒這個機會也是白搭啊,你就看著我順利入學(xué)國子監(jiān)哈哈哈哈。” 穆云琛俊逸的臉上極其平靜,他站起身道:“你要的東西給你,從此別再惹我?!?/br> “那就要看你以后乖不乖了?!?/br> 穆云琛走到門邊,頭也不回的冷聲道:“穆云玨,沒有任何事能威脅我第二次。” 穆云玨混不在意的在他身后瞇著小眼睛笑道:“哎,那可不好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大哥的帖子送我了,待會咱們可要一同赴宴了?!?/br> 穆云琛理都沒理,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一刻鐘后,身著明紫團花紋長衣,頭束金帶的穆云琛出現(xiàn)在西角門外的穆家車馬場。他本就長得極俊美,被這一身紫衣一襯更顯得明眸皓齒,貴氣逼人,與往日清淡裝束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他從未穿過紫色,那顏色太重太惹眼,他從前是不愛的。他從前只希望人人看得見他的詩詞文章卻看不見他,因為他少時經(jīng)歷了太多的不公,只要有些人注意到他就會找各種理由拿她和姨娘出氣磋磨。但是他現(xiàn)在不這樣想了,他已經(jīng)決心脫離那個讓他深陷泥淖的“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硬起心來并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況且今日他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 月余時間他在一人身上學(xué)到了太多,悟到了太多。他要變,變得可以保護母親,變得再也沒有人敢輕視他,他要人人都看得到他,或許不是人人,但至少要讓那一個人看見他,在紅塵中,在人海里,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穆云琛一出現(xiàn)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連一向看不慣他的穆云玨都撐著豆大的小眼睛瞧著他愣了半晌。 寶藍直墜黑曜石束帶的小少年穆云瑛呆愣半晌才傻乎乎的走過去道:“你是我九哥嗎?” 穆云琛一笑,調(diào)侃道:“換了身衣裳,難道連臉都換了嗎?” 年少的穆云瑛傻傻的笑起來。 “九哥,你真好看?!彼麑崒嵲谠诘目粗略畦≌f。 穆云琛唇角微微彎起道:“今晚跟著我,不要在長公主府亂走?!?/br> 他轉(zhuǎn)身走向后面的一輛馬車,路過穆云玨時,聽到穆云玨不屑的小聲奚落道:“穿著這般招搖,金主送你的吧,和你那招人賣笑的身份還挺配?!?/br> 穆云琛只當(dāng)沒聽見,在更大的欣喜前面,他的心情并不會被被穆云玨這種人影響分毫。 穆云瑛小雞一樣屁顛屁顛的跟著穆云琛上車了,臨了不忘朝頭車前面的五胖子穆云玨扮了個鬼臉:“剛跟我九哥說什么壞話呢,五胖子真臉大?!?/br> “臭小子!”穆云玨罵了一句,憤憤的上車去了。 丹陽長公主府的夜宴向來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穆云瑛第一次來看什么都新鮮,跟這穆云琛這里瞧那里看,倒不是沒見過世面,只是少年心性覺得好玩。穆云琛帶著弟弟入宴卻不管穆云玨要如何,只當(dāng)不認識他罷了。 他進了畫樓宴廳沒多久就被李華陽喊了一聲,李華陽的為人很不錯又善于交際,兩人雖是第二次見面卻如故友,并不生分,李華陽還跟他玩笑道:“自上次一別久未見你,近來可好?這次是拿了誰的帖子來的?” 這是揶揄他上次用了他們祁郡王府帖子的事,穆云琛淡然一笑道:“此次確實巧了,當(dāng)真是那位宇文家主送的?!?/br> “哦,這我倒是聽說了,她到你們府上親自去宣圣旨了?!?/br> 穆云琛含笑點頭道:“正是,因那次得見家主我家兄弟三人便有幸拿到了長公主的帖子,這是我的少弟穆云瑛?!?/br> 穆云瑛依言向李華陽行禮,李華陽客客氣氣的夸了他幾句。穆云琛隨后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敢問小郡王今日宇文家主可已經(jīng)到了嗎,既得了她的帖子,總是要過去道謝的?!?/br> “對!要當(dāng)面好好謝謝天仙似的家主jiejie。”穆云瑛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李華陽被穆云瑛的天真爽氣逗笑了:“你們雖是一番心意但恐怕到不了正主那里了。昨兒我夫人去宇文家主那里用午膳,約她今日一起來赴宴,誰想到她說最不愛詩詞歌賦,聽說今日國子監(jiān)的祭酒來了她就說席面都是變酸了,再不肯來,搞得我那位難伺候的夫人也沒興致來了,瞧,我這就一個人來赴宴了?!?/br> 穆云琛先是驚訝隨即便垂下了眼簾,輕聲道:“原是家主沒來么。” 第32章 量身裁衣 “定是不來了。”李華陽說著對兄弟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進去吧?!?/br> 穆云琛驀然跟著他走進畫樓宴廳,落座一處軟席,李華陽喊他出去交際文人, 他推說有些暈車不便沒有去,倒是穆云瑛想去玩玩, 高高興興的跟著李華陽走了。 旁人穆云琛是不放心的,但是李華陽只帶著他弟弟在廳內(nèi)轉(zhuǎn)轉(zhuǎn)并不出去他也就沒有阻攔。 此刻他對宴會也全沒了興致,方才聽說清歡不在就好似一腔熱血兜頭迎上一盆冰水, 只感覺整個心都涼了,頓時覺得周遭的一切繁華都索然起來。 穆云琛只顧一人呆呆的坐在席間,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聽身后好像有人喊他。 “九公子, 九公子?!?/br> 穆云琛這回聽的真切了,回身去找,見廊柱后面有個侍從裝扮的矮個子少年正朝他招手:“九公子, 是小人啊?!?/br> 穆云琛看清來人, 起身走過去道:“四餅?” “是呀是呀, 就是小人。” 大半個月沒見四餅還是那么聰明機靈,左右看看沒人注意他們才穆云琛小聲:“九公子,家主讓我來給你帶句話?!?/br> 穆云琛水杏眸瑩然一亮,不自覺的傾身過去道:“什么話?” “家主叫您在宴上好生作詩,要是拔得頭籌,她今晚要當(dāng)面送您禮?!?/br> “今晚?”穆云琛的語氣里帶出一點淡淡的欣喜, 他環(huán)顧四周道, “她——在何處?” “那您可別找了, 您要是拿下第一她高興了肯定來,要是沒有,那小人可也沒辦法了?!?/br> 穆云琛不知不覺就露出極明麗的笑容:“你跟她說,讓她拭目以待?!?/br> 穆云琛果真不是騙人的,他那一身的才華確實當(dāng)?shù)闷稹霸娤伞卑咨倭甑目滟?。一輪詩,一輪詞,一輪小令,穆云琛三折桂冠引得堂前人人殷羨交口稱贊。 穆云瑛一路見他九哥過關(guān)斬將最后全勝,簡直高興壞了,一直在旁邊使勁鼓掌?;觳贿M李華陽圈子的胖少爺穆云玨只能在一邊酸溜溜的喝酒扇扇子,間或向穆云瑛翻個白眼。 穆云琛應(yīng)了文賽又向跟那些敬他的文人喝了一輪酒,覺得臉頰有些小熱便對同桌的穆云瑛道:“我去更衣(上衛(wèi)生間),小十別亂走,又是先請小郡王幫你,等我回來。” 穆云琛在里面多喝了幾杯,不至于醉卻是有些熱的,他除了宴廳走到門口,略微松了松交領(lǐng),吹了會外面的風(fēng)方覺得好些。 “九公子!”四餅滿臉堆笑,從長廊的另一頭小步跑過來在穆云琛面前打千道,“小人恭喜九公子?!?/br> 穆云琛原以為他是來帶自己見清歡的,見他沒頭沒腦一句恭喜便有些好奇,挑眉道:“喜從何來?” “小人剛從后面來,親眼看著國子監(jiān)的崔祭酒(國子監(jiān)校長)夸贊九公子,說您前程不可限量,若是潛心讀書將來必是孟龔、白少陵那樣的大文豪,還寫了封推薦信送出來,邀您明日參加國子監(jiān)的筆試呢!” 穆云琛聽說崔祭酒親自寫信邀他參加國子監(jiān)的筆試心中不禁訝然,略一抿唇才覺得有些蹊蹺,問四餅道:“崔祭酒如何知我?” “家主早先把您寫的詩詞和中舉的文章想了個法子讓崔祭酒看到了,因九公子文章寫的實在是好,崔祭酒看了就記住了唄,他是出了名的惜才,知道九公子今年中舉就問國子監(jiān)的文試里有沒有您,一問沒有連嘆了好幾聲可惜,一再追問那管事的助教是什么原因,助教打聽說是您病了錯了過去,崔祭酒就把事放在心里了。這不今天親眼見了九公子的高才,崔祭酒哪能忍得賢才旁落,當(dāng)即就寫了邀請信。這會,大概已經(jīng)送到那位穆十公子手上了。” 穆云琛是真的高興,他何嘗不想進國子監(jiān)讀書,可惜之前被崔夫人雨天罰跪重病錯了過去,如今得知有了這個機會,恐怕高興的今晚都睡不著了。 不過穆云琛是個極聰明的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整件事里的蹊蹺,略一沉思便問四餅:“崔祭酒是郡主請來的?” 四餅伶俐的笑道:“是長公主娘娘請的?!?/br> 穆云琛又道:“我因病錯過稿試的消息,是郡主放出去的?” “九公子同窗那么多,知道的人也不少呀?!?/br> 穆云琛搖頭,微微一笑,也不再與四餅多問,只清淡的說:“郡主在何處,不是要送我禮嗎,我去找她討?!?/br> “那您隨小人來吧,郡主一會就到的。”四餅讓開廊道,彎腰請穆云琛過去。 穆云琛放心不下穆云瑛,最后還是向燈火通明的宴廳里看了一眼,這一眼卻無意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俏麗側(cè)影消失在了二樓的杏黃紗帳后面,那里還有一個高挑的男子身影。 那是二皇子李翰卿的雅閣,開宴時穆云琛遠遠的親眼看到他從里面走出來,向主持宴飲的丹陽長公主敬酒。 穆云琛遙遙的望著那兩段轉(zhuǎn)向屏風(fēng)后的朦朧身影,半晌才在四餅的呼喚下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