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殷離電話一來,宴宴直覺和奶奶有關,秒接通。 那頭傳來老人樂呵的聲音。 “宴宴?!庇行┤杠S。 “奶奶你在哪里?。俊?/br> “我在醫(yī)院?!?/br> “怎么了,怎么去到醫(yī)院了呢?” 宴宴聲調(diào)都高昂起來,雖然還是柔和的,但難掩焦急。 電話里換了個人聲。 殷離好聽的聲音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宴宴對他也兇不起來。 “我今天有事來這邊,剛好遇到老人家,頭上磕了個大口子,我就帶她來醫(yī)院,打這通電話才知道是你奶奶?!?/br> 殷離說話有條有理,叁言兩語就解釋清了緣故,宴宴懸著的心安放下來。 剛出門,就看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一副黑社會打扮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宴宴被嚇得猛退。 保鏢剛剛?cè)烁唏R大的,站面前擋住大片光。 “宴小姐好,我們是老板派來接你去醫(yī)院的?!?/br> “老板?呵呵……殷離嗎?”宴宴語氣中滿是試探。 “是?!?/br> “殷離不是大學老師嗎?” “那個只是老板的副業(yè)?!?/br> 保鏢解釋道。 宴宴低著頭像個鴕鳥似的跟在幾個糙型大漢身后,乖巧的不行。 上了車,良久才到醫(yī)院。 說是醫(yī)院,這個地方更像是個私人住宅。 白色的小洋樓,旁邊帶著一大片玫瑰花園。嬌艷欲滴,旺盛的彈出腦袋,有幾朵高昂著攀著紅磚砌成的復古墻想要往更遠的地方生長。 宴宴被保鏢帶著進了屋里,精致的裝潢和修飾讓她顯得格格不入。有種窘迫的突兀在其中泛濫,她對這個地方直觀的喜歡不起來,自然也就不自在。 這種主觀意識上的排斥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前瞻性。 上了那個夸張的環(huán)形樓梯,宴宴見到了奶奶。老人家頭頂裹著白色的紗布,有一塊洇紅的血漬在額角泛開。 她坐在靠窗的地方,外面是高低起伏的遠山。殷離在和她說些什么,逗得她笑的開懷,跟個小孩似的。 宴宴站在門外,看著里面有瞬間的凝神。屋里的殷離看見了她,招了招手,宴宴進了房間。 宴宴走上前有些急切的握著奶奶的手,額間的傷口刺眼。 “宴宴?”奶奶試探性的喊出來。 宴宴應了聲,又看向殷離。 “殷先生,謝謝你啊?!?/br> 殷離今天沒有戴眼鏡,整個人氣質(zhì)看起來有些詭異。和第一次見他那副儒雅風度的姿態(tài)不同,莫名生出點邪性,看著好像隨時會有劍走偏鋒的危險。 見他依舊風度翩翩,溫和的語調(diào),宴宴有些恍惚,覺著自己的直覺越來越離奇了。 “奶奶,你以后小心點。”宴宴把注意力放回在老人身上。 老人家點點頭,帶著些小孩習性,撒嬌。 宴宴笑了。 恰好醫(yī)生來,看著和殷離關系不錯。 “老人家,得多觀察幾天,看看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之類的。” 殷離沖醫(yī)生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就沖宴宴說:“我看這幾天奶奶就留我這吧,你看這情況也不確定,你要是嫌每天市區(qū)泔水街來回跑麻煩,就直接留我這?!?/br> 宴宴本想拒絕的,奶奶一臉雀躍的樂出聲了。 連忙應和著“好啊好啊。” 宴宴有些下不來臺,硬著頭皮接受了。 她連欠殷離的錢都沒賺齊,現(xiàn)在又平白無故受了人家另外的恩情,總覺得有種越理越亂的感覺。 宴宴跟著殷離出了房間。 她掏出兜里所有的錢,又是一大把,不過這次零散的錢少,基本都是整數(shù),有一定厚度,但比起殷離代付的那筆錢還是差了不少。 宴宴把錢遞給他 。 “殷先生,這個是我這段時間賺的錢,還差了些,這些你先收著吧,另外的我賺夠了再還給你?!?/br> 她急著擺脫欠人東西的束縛,一時間考慮的少,反應過來又顯得突兀不已。 錢擱在手上收回也不是,不收又擔心殷離膈應。 宴宴罵自己蠢。 對方似乎理解她的困窘,大大方方的接過錢。目光卻有些意味深長。 “還差不少呢?宴小姐這錢什么時候才能還上?。俊?/br> 和殷離相處下來, 這是宴宴第一次直觀的覺察到他的壓迫感。 她有些猝不及防,瞪大了雙眼,迷瞪的模樣有些滑稽。 殷離輕聲的笑了出來。 又是那副紳士風度的姿態(tài)。 她驚異他的變化神速。 “不然我看這樣吧,宴小姐,你就在我這當幫工吧,一個月我算你10000,你在我這里工作兩個月,我們就一筆勾銷?!?/br> 殷離算了一副好賬給她。 宴宴聽他這么說,也找不出駁斥的點。 又再一次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事后卻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怪圈。 好像和殷離這個人越扯越深,沼澤一樣,陷入泥漿,拔不出身。 于是宴宴就開始在殷離家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