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很熟悉
“呵呵,老乾,一定的!”虎王笑道。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的,鋒影和乾天作別虎王,問清楚了道路去向,便一路往山下走去,原來這翠明峰在垂暮山脈深處腹地,要走出去,至少需要花上三天的時間,這樣也好,正好一邊趕路,一邊尋找單清的下落,順便還可以觀賞美景,要知道這垂暮山的景致可是十分不錯的呢。 按照虎王的指點,他們下了懸崖,來到翠明峰的山口,過了虎灘,便來到一處溪流,這溪流乃是東西走向,順著溪水往上游走,便可到達他與單清當初分開的地方。 流水潺潺,鳥鳴陣陣,盡管已是傍晚,這天氣卻十分的宜人,不冷不熱,不干不潮,鋒影和乾天就這樣順著溪水往上游走著,一路上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我說小子,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你都不累么?”走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時,乾天忽然開口道。 “好吧?!变h影觀察了一下四周,這里背對山林,面向溪水,溪水的對岸便是草甸子,林地比較稀疏,若是有什么情況也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實在是在這垂暮山中難得的棲息之地。 經(jīng)過乾天的提醒,鋒影這才感覺到周身的骨頭架子都似乎要散開一樣,靈妖之心內(nèi)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地動山搖的晃動都是一個常人難以忍受的煎熬,而當時當?shù)?,鋒影竟然毫無感覺。 他收拾出一塊干凈的地面,點燃一堆篝火,隨便弄了些吃的,便鋪好毯子準備休息。 “小子,你覺不覺得虎王夫人很熟悉?”乾天這一次難得的沒有丟下鋒影一個人,自己鉆回命石去,他倒臥在鋒影身旁,側(cè)臥著,一手撐起頭,一手叉在腰間,好似一尊臥佛一般。 鋒影翻了個身,面對乾天,篝火就在他們身邊熊熊燃燒著,鋒影在火光中似乎又看到虎王和虎王夫人的模樣,他于是點點頭:“確實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只是不知何時曾經(jīng)見過她?!?/br> “何必曾經(jīng)見過?”乾天沉默著,忽然輕輕笑道,“有些人,便是你從未見過,骨子里也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就是血緣?!?/br> “血緣?”鋒影愕然,“您是說,夫人跟我有血親關(guān)系?” “哈欠!”乾天忽然在這關(guān)鍵時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我可沒這么說,是你自己說的?!?/br> 夜色深沉,溪水潺潺。 鋒影和乾天就在這幕天席地中,擇了一處地方安寢。 乾天今天一反常態(tài),沒有借口喊累而鉆回命石之中,而是選擇陪著鋒影一同露宿在這溪水邊上,這一點讓鋒影感到十分的溫暖。最近一連串的經(jīng)歷,讓這一老一少的感情又增進了一步,最近鋒影越來越能夠從乾天的身上找到當年他祖父的影子了。 今天天氣不錯,月色皎潔如水,一輪大如銀盤的月亮高高的懸掛在寶藍色的天空上,如同一塊晶瑩無暇的寶石鑲嵌在一塊深色的掛毯上,顯得如此的美麗祥和。 現(xiàn)在乾天已經(jīng)沉沉睡去,他在睡前對鋒影說了幾句話,正是那幾句話讓鋒影也許要失眠一整夜了。 “有些人,便是你從未見過,骨子里也會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這種感覺就是血緣……” 乾天的話語縈繞在鋒影的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究竟乾老話里是什么意思呢?血緣?是否說虎王夫人與我鋒家有什么瓜葛?”鋒影仔細的回想著他所知道的家族歷史,似乎沒有哪一代有女性長輩有這樣的經(jīng)歷被記錄在冊啊,鋒影眉頭緊緊皺著,“不,虎王夫人不可能是我們鋒氏家族的后代。”鋒影在心里暗暗的說道。 他試圖說服自己,可是每當他想到乾天的話,再聯(lián)想起分別時虎王夫人的異樣,鋒影的心頭就漸漸地被一個陰影籠罩起來。 鋒影先是仰面躺著,然后又翻了個身,面對著睡姿如臥佛一般的乾天,看著那張滿臉褶皺,須發(fā)潔白的老人的臉龐,又伸手去撫觸那根本就無法摸到的軀體,鋒影想起了已經(jīng)獲得解脫的天霸,他心里又開始替乾天難過起來。 面對乾天是注定睡不著了,鋒影索性又翻了個身,面對溪流。 這條小溪也不知發(fā)源自何處,總之應該是垂暮山脈的某處吧,鋒影看著那清澈見底的溪水,以及溪水中不時悠哉游過的小魚小蝦,心里在羨慕著他們的無憂無慮,同時又想起了他那在海中遇到劫難的族人們,想起了堂哥鋒斷,也不知鋒斷已經(jīng)臥底到了哪個門派,又有著怎樣的遭遇?還有那為了幫助他,而孤身涉險的倔強女孩單清。 單清應該還在垂暮山脈的某處吧?不知她與王室的那十分厲害的宮人碰面沒有,也不知她現(xiàn)在是否安好,鋒影心里隱隱地擔憂著,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便是在睡夢中,他也不時的打個機靈,發(fā)出一兩句夢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叢林里,溪水邊,到處都是蟲鳴鳥叫。鋒影和乾天身邊的火堆由旺盛到衰弱,漸漸地,火苗越來越小,看看這夜色,已經(jīng)是子夜時分了,這是一天當中最陰冷的時候。 林子深處,有一條瘦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觀察著河邊的那個人(在旁人眼里,是看不到乾天的),那人正躺在一處平坦的溪水邊,身旁還有火堆余燼在不時的冒著火星。 “好家在,不知是哪里來的愣頭青小子,居然敢孤身一人在這樣的地界休息,也不怕那山上的猛虎下來吃了他!”那人嘀嘀咕咕道。 月色透過樹枝樹葉,灑落在地上和那人的身上,落下斑斑點點的影子,透過這點月光依稀可見那人的模樣。這人臉上滿是污垢,想必已經(jīng)出門很久不曾打理過自己的容顏。他身上穿著一件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的長袍,臉上留著一撮山羊胡子,配上他那張尖尖的好似老鼠一樣的面龐,顯得十分好笑。這人個頭不高不矮,身材不肥不瘦,卻如同一只夜間除外覓食的耗子一樣暗暗的躲在陰影里,窺探著他人的一舉一動。 “看那人穿的如同一個叫花子一樣,看樣子不像是個有錢的主兒,難道也是臭窮酸的想要練成馭物師,特地來這里尋找天材地寶的?呸!到處都能碰到這樣的家伙!”那個長得好像老鼠一般的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原來他看到鋒影身上的衣衫,所以覺得自己白費心機,盯了半天卻原來是個窮人。 這倒也不怪那人看走眼,鋒影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麻布衣衫,再加上經(jīng)歷了幾個時辰靈妖之心的折騰,就算是龍袍也成了抹布了。鋒影倒頭休息的時候,臉上還有被煙熏黑的污漬,他心情正不好,也無心去打理容顏,因此倒被這人看不入眼了。 “咦,等等!”那人正想離開時,忽然看到鋒影腳上的那雙鞋子,“這鞋子還不錯!”他一邊嘀咕著,一邊低頭看看自己腳上那雙已經(jīng)露出大拇哥的破草鞋,眼珠子溜溜一轉(zhuǎn),來了壞心眼兒。 “我不如去拿他那雙鞋子,反正老子腳上的草鞋也早已磨穿了,看他靴子的模樣,好象還挺結(jié)實的?!蹦侨诵睦锇底宰聊ブ?,便開始觀察四周地形,準備好下手了。 這邊溪水旁,鋒影正雙目緊閉,沉沉的睡著,似乎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jīng)漸漸臨近。 “嘿嘿,小子,爺爺來了!”樹后那人jian笑一聲,嘴里也不知嘰里咕嚕的念動了什么口訣,只見他的身影倏地就消失在了空氣中,只見他藏身的那樹下的土壤,忽然就隆起一塊土包,土包似乎是活物,一直向著鋒影所在的方位快速而無聲的移動著,在距離鋒影約莫一兩丈遠的地方,忽地停住了,緊接著土包消失,一道模模糊糊的透明的人形輪廓緩緩的出現(xiàn)在空氣中,正是那個尖嘴猴腮的家伙??諝庵心羌一锏妮喞值哪:?,若不是練家子,根本就無法看出這空氣中原來是隱藏著一個人的。 那人躡手躡腳的向鋒影移動著,他的目標是鋒影腳上那雙價值不菲的鞋子。 心懷不軌者在靠近,而鋒影似乎依舊毫無察覺,他沉沉的睡著,倒是他身旁的乾天倏地醒來,眨巴眨巴眼,揉了揉眼睛,看向那尖嘴猴腮的人,口中嗤笑一聲:“又有不知死活的鼠輩來偷盜!” 而后乾天又看向鋒影,那家伙還在沉睡,竟然對這來人毫無察覺?乾天擰起眉毛,他伸出手去想要推一推鋒影,卻穿透了鋒影的身體,他根本就摸不到鋒影嘛!乾天俯下身去,湊到鋒影耳邊,剛想開口大叫一聲把那小子弄醒,眼珠子一轉(zhuǎn),卻又飄蕩起來,他可不要把鋒影弄醒,他倒是要看看,鋒影該怎么應付眼前的狀況。 鋒影忽然夢囈一聲,翻了個身,剛好面對著那透明的家伙,那家伙原本正伸出一雙手去要脫鋒影的鞋子,鋒影這一下翻身,把他給嚇了一跳,遂慌忙收回手去,停頓在那里,動也不敢動,同時心里暗自咒罵著:“他娘了個蛋!老子練的這障目法術(shù)還不夠火候,根本就是上次那家伙身上的秘籍只有上半冊沒有下半冊,搞得老子隱形也只能隱個大概!每次偷東西都要嚇個心驚rou跳!” 那人靜靜地觀察著鋒影,當他發(fā)現(xiàn)原來對方不過是翻個身說個夢話而已時,這才漸漸地放下心來,又不停的變換位置,找了一個最容易下手的地方,緩緩的伸出手,向鋒影的鞋子摸去。 “嘿,抓住你了!”那人捏著鋒影的鞋子,準備一鼓作氣,扯掉然后落跑,他雖然只是準馭物師十五級,能力不咋地,逃跑卻是一流的,出身低微,家境貧寒的他,正是靠著這敏捷的身手才漸漸地從一個馭物師處偷偷學到了一些,沒想到他本身竟也有些資質(zhì),這些年東一榔頭西一錘子,倒也給他硬生生的湊到了準馭物師十五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