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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西子的身后,樓春雨咬緊了下唇,牙齒深深地陷入下唇中,甚至能看到她的嘴角在輕微顫動,她低頭時,一滴晶瑩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背上,被馬上擦去。 “我想,那人可能早就知道這個手機號碼沒人用了,如果她希望對方收到短信,發(fā)出去那么多短信,結(jié)果對方一條都沒有回,她不會覺得奇怪嗎?知道沒有人回還堅持在發(fā)短信,說明她其實根本不需要對方回她短信,她只是單方面地想要傾述。” 樓春雨說完,宋西子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說:“對哦,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那你說我當時打電話過去是不是錯了?” 樓春雨笑笑,說:“沒有啊,你只是讓她清醒過了而已,不能老是接著短信這種方式傾述,畢竟見不到她要見的人,那么多話都沒有辦法說給那人聽,只是發(fā)發(fā)短信,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太無能了嗎?” “春雨,你對她的要求好嚴格哦?!?/br> “我是為她好?!痹?jīng)的樓春雨拿著手機打了字又刪掉的,沒有勇氣走到宋西子面前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只能靠一條條她以為不會被接收到的短信傳達自己的心意,是那么的沒用和軟弱。 宋西子想了一下,之前她在打完電話后,那個短信就再也沒有發(fā)過來了,她確實有些后悔,總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是不是在無意中打擾了那個小女孩,因為她記得電話中女孩的聲音好像是要哭了一樣。 不過仔細回想起來,電話那端的聲音好像是有點熟悉。 宋西子想,可能是被時光模糊了,美化了。在那件事情過去了那么久以后,她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收到一個陌生女孩發(fā)錯的短信,好像是一個很浪漫又很詭異的故事的開端。 “仔細想了一下,那女孩的生活狀態(tài)好像在打仗,而她像是一個戰(zhàn)士,每次發(fā)過來的短信里面都在回報她的戰(zhàn)況,我有時候真的很想回一條短信給她,告訴她你做得很好,加油?!?/br> 說到這里,宋西子想笑,其實當時收到短信的時候她的心情沒有那么輕松,她甚至懷疑那個短信是來自一個陌生角落里的偷窺者,每次收到短信時還會胡思亂想一番,但是過去幾年后,她再回頭看這件事情,卻沒有了心理負擔,反而能把這個當做是故事,可能是時間把一切浪漫化了。 而聽到這句話的樓春雨,深吸了一口氣,她說:“說不定那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靠著自己走出來了,根本不需要你去鼓勵她?!?/br> “對啊,過去了那么多年,她要么就是真的走出來了,成功了,要么就是失敗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其實應(yīng)該只是一場誤會?!?/br> 對宋西子來說這是一場誤會,但是對樓春雨來說卻是她曾經(jīng)纏繞在心頭的一段回憶。 當時孤立無援的她向心中的那束光宋西子發(fā)出了求救短信,然后在今天,宋西子給她回了一條短信你做的很好,加油。 樓春雨心中那點點的不安被徹底抹平,樓春雨想,她始終無法繞過的人就是宋西子,宋西子身上仿佛有著引力,把自己從浩瀚無邊的宇宙中拉到身邊,自己便被她牽引著,無法脫離,這大概就是宿命。 就這樣,樓春雨又在宋西子的側(cè)臥睡了一個晚上。 早上七點,宋西子敲開樓春雨的房門,跟她說早安。 樓春雨看著笑容燦爛神采奕奕的宋西子,心里有一些些的惋惜,在心里暗自懷念昨晚那個喝醉后放松狀態(tài)的宋西子。 樓春雨用了一天時間就把完成度極高的簡歷發(fā)到了公司的郵箱,本來招聘就是走個流程,只要樓春雨表現(xiàn)沒有問題,是百分百能進來的,但是看樓春雨簡歷做的那么好,公司里面還是開了個小會,認認真真討論了一下樓春雨入職后的安排,因為樓春雨還是大學(xué)生,又沒有像宋西子一樣修完全部課程,大家考慮就按儲備干部安排,先不做具體安排,讓她在各個部門都做一下,等到大四下班學(xué)期能具體確定下來,根據(jù)個人意愿選擇部門。 在討論會上,宋西子裝模作樣地做著筆記,嘴邊含著笑容,對不久以后能在一個公司里見到樓春雨倒是期待起來。 “開心吧,我也很開心,小樓要能進來,我先申請讓她過來跟我,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敝芾蠋煹男θ菰谒挝髯涌磥硪呀?jīng)慢慢變得扭曲。 宋西子默默地對自己說,等樓春雨一進來,一定要告訴她進公司要注意安全,特別是離周老師遠一點。 樓春雨接到了入職的郵件,第一時間告訴了寢室里的人,寢室里的其他人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大三,等大三一過,大家再也不可能安逸地過日子,時間不等人,大學(xué)生活進入倒計時,那種隨心所欲的生活僅剩不多了。頓時,寢室里充滿了一種悲傷的氛圍。 而除了樓春雨,其他幾個人不管主觀愿不愿意,都說要考研。 廖逸云是無所謂派的考研,廖逸云說自己考研只是隨波逐流,看大家考研她也想試試看,考不上也沒關(guān)系,就當是一次鍛煉。 謝芮考研是必然,家里希望她讀博士然后留在學(xué)校,連導(dǎo)師都替她安排好了,雖說考研從大四才開始準備,但是謝芮家里已經(jīng)開始給她施加壓力,她每天愁眉不展,頭發(fā)大把大把的掉,時不時說自己早完要禿頭了。所以她更羨慕樓春雨,如果可以她也想出去工作,可是家里給的壓力太大,她根本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