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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從屬不同陣營是因為榮四和二宮主截胡了她們的大業(yè),空降為主。 衛(wèi)子妍因雪災進京求援,給二宮主做了嫁衣。 她想兵變遼東,差一天榮四先下手為王。 該死的是榮四姓榮,二宮主姓蕭。 還能怎么辦,這死在姓氏上她們也很絕望。 原本她們串通好共治天下,如今不得不稱臣。 也因此她們兩邊都熟。 她和蕭珞很多年前就烹飪這一愛好走的還挺近。 蕭珞和榮元姜的關系她心里清楚。 “你法修的如何了?”蕭珞意識到季北媛在看她,遂出言垂問。 “不看我,看上邊?!奔颈辨滦Α?/br> “你敢打獵嗎?”蕭珞放下筷子,正坐。 “獵誰?”季北媛端著酒杯。 “泰半男兒。”蕭珞看著榮元姜,“把你那玩意拿出來?!?/br> 榮元姜秒懂蕭珞是什么意思,她黑線,“我怎么可能隨身帶著?!狈鍪掔蟮拇┰絻x,回濱京,抱上一個銀琺瑯盒子,又匆匆趕回。 不用自己魔法的感覺就是爽。 “我知你敢行屠龍術。”蕭珞將盒子遞過去,“不知你可敢張弓搭箭?” 季北媛只是笑,“大宮主說笑了?!?/br> 她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紙。 她展開,臉色瞬間變了。 “我自十六歲伊始,將這些東西記到現(xiàn)在?!睒s元姜指著盒子,“黑墨寫我知交,藍墨寫歌女姬妾,紅墨寫煙花女子。” 她當年與衛(wèi)行首相識。 她央求衛(wèi)行首教她琵琶。 衛(wèi)行首答應,并解囊相授。 但衛(wèi)行首自贖嫁人前將她、蕭珞、蕭珂、榮宜和榮憲五人帶到一個房間里,叮囑他們不要出聲。 這是她同伴的房間。 開始時他們還能裝死,半刻鐘后實在是看不過去。 當晚蕭珂第一次殺人,當朝禮部侍郎。 她將人拋//尸。 蕭珞帶著榮宜和榮憲跑路。 她與蕭珂回去毀/證時,衛(wèi)行首正站在高樓上眺望。 他們上樓,衛(wèi)行首下樓,至三樓三人擦肩而過。 衛(wèi)行首說,“我自贖脫籍已是竭盡所能,你們是世家子女,日后若有造化,請記得今日。”她指著身后高樓碧瓦,“長安城里有五萬多這樣的女子,你們剛看見的那一幕夜夜都在上演。” 季北媛傾了杯酒。 她草草翻看幾頁便放到一旁。 她不忍心看。 行路難,難重陳,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 衛(wèi)子妍見她如此,伸手來要。 她草草瀏覽數(shù)行,瞠目。 她母親是天竺雅利安女子,雅度王死后大妃免//殉//葬,遣散其余妃嬪,她母親顛沛流離至衛(wèi)國,委身于當時駐守西域的將領,生下了她。 母親時常講一些天竺舊聞與她。 天竺四種姓,字字血淚史。 榮元姜掏出來的這玩意也不差。 字字泣血。 “如今已天下一統(tǒng)?!笔掔笳f,“請四海九州同律。”她為季北媛倒了杯酒。“遼東可以,河西可以,為何關中與大江之南要例外?” 季北媛沉默不語。 衛(wèi)子妍說,“會反?!?/br> 遼東可以,河西可以是因為當?shù)睾?強已經(jīng)死的所剩無幾。 百姓不在乎這些,只要有田,有糧,知道自己種的糧食今年全是自己家吃用就會感恩戴德,你說什么做什么都行。 況且手握實權的女人太少了。 還是男人多。 “我們有槍。”蕭珞勾唇。“有/炮?!?/br> 季北媛看著她。 “至于底層將士,他們知道自己妻子兒女不用被人搶占,不用擔心自己父母會被仇家殺死,不用擔心隔/村/械/斗殃及自己,民有所養(yǎng),人有所歸,這三點足以讓他們擁戴我們到底?!笔掔箧告傅纴怼?/br> 不用人/吃/人就是盛世。 榮元姜仰頭灌了口酒,“憲娘生母為妓,天子之母乃國之母,國母能有錯嗎?錯的是臣。”她連借口都找好了,“百姓手里有田,能耕種就會對任何事情輕輕放過。我是蕭家婦,秉承公婆遺志,令女子讀書,教化一方,這是盡孝,江左與山東那群朽木有什么話可說?” “世家有多少?”榮元姜笑起來很颯?!叭f余人撐死了?!?/br> “甲等乙等世族加起來十萬余眾,不算家中部曲私兵及姻親。”季北媛擱下酒杯,“若就是不行,則何如?” “是他們自己說君為臣綱,子子代代無窮盡也。”榮元姜說,“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乃天家事,豈容臣子置喙?” 她詞鋒尖銳,“既你已打定主意要行屠龍術,左右最慘不過一死,何不死得其所青史留名?” 季北媛長長嘆了口氣。 酒至三巡,榮元姜突然說,“我為你彈支曲子吧?!?/br> 宮女取來琵琶,她轉軸撥弦,唱了十離詩:“鑄瀉黃金鏡始開,初生三五月徘徊。為遭無限塵蒙蔽,不得華堂上玉臺?!?/br> 歌罷,她要放琵琶時,蕭珞卻要過去。 她善琴,不善軍樂,但勉強能彈。 音音相扣,余音繞梁,“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 # 榮元姜是回了濱京皇城,可她壓根沒見榮宜,反倒在坤寧宮召會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