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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才被掀開一個角,一只枯瘦的手就攫住了胡勝語粉嫩的手腕。 楚子瀟倏地睜開眸子,寒光忽現(xiàn),警惕地看著面朝著自己的陌生女人。 胡勝語沒由來被她唬了一下,口水噎在喉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李曼婷見狀,抬腳過來:“白瀟瀟,這是醫(yī)生,幫你檢查身體?!?/br> 放開胡勝語手的時候,楚子瀟把頭轉(zhuǎn)向了李曼婷,她眸中的瘆人褪去一半,但只是這一半也能把李曼婷釘在原處。 胡勝語脫困,不停地揉手腕,抱怨說:“一個個的都這么兇,要吃人嘛這是?!?/br> 有李曼婷看著楚子瀟安分了許多,任胡勝語在身上摸索。 胡勝語一雙巧手,從頸椎按到膝蓋,還發(fā)現(xiàn)了楚子瀟腳底的傷口。 她連連咂嘴:“這么深的傷口,還夾進這么多泥沙,不得痛死才怪。” 李曼婷呼吸一緊,楚子瀟又沉沉睡去。 “這位meimei身上這么多傷,腳傷先放置下,看看還有要處理的沒?!焙鷦僬Z再次開始探傷之路,其他人在一邊緊張地遞這遞那。 又一眼掃過楚子瀟手肘彎針眼的時候她沉默了,這么頻繁地注射藥物,人的身體如何能消受。 “這位meimei怎么回事,感覺像是被虐待過一樣,曼婷,你知道她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嗎?”胡勝語轉(zhuǎn)頭問李曼婷,神情很嚴(yán)肅。 李曼婷沉默不語,她不敢去問。 “算了,”胡勝語一擺手,“你說她注射過鎮(zhèn)靜劑,待會我抽點血回去檢查一下。今晚她太疲累了,就先處理外傷,明天一早,你帶她來醫(yī)院做個全身檢查?!?/br> 李曼婷點頭。 胡勝語清洗了楚子瀟腳底的傷口,給她包扎好,只說讓她好好休息先,暫時吃點普通消炎藥。 送別胡勝語,李曼婷又轉(zhuǎn)回了楚子瀟的床邊。 楚子瀟時而清醒時而沉睡,這會是睡著的,她好像是睡不安穩(wěn),李曼婷看了看她,伸手關(guān)了燈。 房間一黑,楚子瀟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閃光,不著調(diào)地問:“誰?!” 李曼婷一驚,悠悠道:“是我?!?/br> 楚子瀟松了一口氣,淡笑道:“老板啊,我還當(dāng)是誰呢?!?/br> 黑夜里,李曼婷將楚子瀟一雙發(fā)亮的眸子看得真切,心忽地軟了:“沒事,你睡吧,不用心憂其他?!?/br> “睡不著,一閉眼就是亂七八糟的夢,老板,可以睡我旁邊嗎,我想,有你陪著,我會踏實一些。”楚子瀟說話的語氣沒有起伏,聽不出平日里的輕浮感。 李曼婷此時有求必應(yīng),全然忘了計較被她強吻的事,拉開被子和她躺在一起。 嘴角滿意帶笑,楚子瀟輕聲說:“睡吧,晚安?!?/br> 第23章 沒問題 楚子瀟一夜無夢。 早上六點鐘,雨后初霽,整個世界都很干凈,葉上無塵,天空無云。 早在三分鐘前楚子瀟就睜開了眼睛,眼珠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橘黃色的天花板。 這種色調(diào)的天花板看起來好溫馨,暖進人心,撫慰傷處。 李曼婷呼吸連綿地躺在旁邊,睡顏嫻雅,楚子瀟想都沒想過,李曼婷會這么快就在她的身側(cè)安穩(wěn)入睡。 因禍得福? 手上收了一點力氣回來,楚子瀟想讓這點力有個有意義的去處,她抬起手,隔得很遠,緩緩地描摹李曼婷的臉頰輪廓。 那只手有些顫抖。 這樣奇妙的感覺,仿佛把一顆水晶捧在手里,水晶是那么晶瑩剔透,沒有丁點瑕疵,帶著某種魔力,誘人著迷。 臉上癢癢麻麻的感覺不真實,李曼婷緩緩打開雙眸,一睜眼,一只遲鈍的手就在咫尺。 楚子瀟訕笑,把手收回:“老板,早安。” 李曼婷剛睡醒,腦袋不想去多做思考,但還是覺得這聲“老板”久別重逢,一如既往的戲謔,也添了幾分急切。 “早?!崩盥孟崎_被子下床,徒留一處溫暖給楚子瀟。 昨晚兩個人睡得都很安心。 “你再休息一會吧,等起了再去醫(yī)院做檢查。”李曼婷整理衣服上的褶皺,說道。 楚子瀟貪戀地看著她,悠悠開口:“我休息好了,現(xiàn)在就可以去?!?/br> 觀她面色好了不少,李曼婷答應(yīng)下,先回房間換衣服,然后才過來。 她粉紫盤扣七分袖上衣,緊裹著長腿的白色長褲,沒化妝,素凈清雅。 許姨簡單幫楚子瀟打理過身上,現(xiàn)在,楚子瀟靠在床上看李曼婷。一時看楞,覺得怎么看都不夠,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想刻進腦海,哪怕下次再長處黑暗,也能清楚地細數(shù)她的一舉一動。 這僅僅是喜歡嗎,楚子瀟內(nèi)心搖了搖頭,可是又不肯定。 李曼婷主動去扶楚子瀟下床,楚子瀟整個身子都想貼她身上,久違的香味圍繞著全身。 楚子瀟在李曼婷的耳畔輕嗅,贊嘆道:“好香啊,老板,這是‘薔薇’,對嗎?”所說的是與Notot聯(lián)名的情人節(jié)產(chǎn)品之中的己方產(chǎn)品。 李曼婷沒想到她會無厘頭來這么一句,她的氣息掃過的地方像被頭發(fā)撩過一樣,有點癢。 李曼婷低眉,陷入深思,這是怎么了? 雖然得不到回答,楚子瀟心里卻無比清晰,這就是她的‘薔薇’。 這次回來,李曼婷變了,依舊是塊冰,但是塊折射著斑斕陽光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