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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晟燁把頭放在她的手背上,一顆心似有似無,仿佛他說的兩個名字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可“李曼婷”這三個字猶如寒冷的月輝,照得楚子瀟心里又冷又痛。 她怎么就知道了自己是被張晟燁關(guān)了,楚子瀟心中一揪,不禁發(fā)憷,一邊疼惜她家曼婷心里的完美竹馬形象崩塌,一邊又害怕張晟燁會對李曼婷施以同樣的手段。 “有意思了,瀟瀟,外面那群人吵著要把我繩之以法。呵呵,都想跟我作對,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br> 楚子瀟心中冷笑,恐怕就算是張復(fù)親自出馬,也難讓張晟燁去牢里蹲著。 床上的楚子瀟渾像一個植物人,只聽不出。 “可是瀟瀟,你要快點好起來,你消失了那么久,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你?!?/br> 有那么一瞬間,楚子瀟渾身震驚,瘋言瘋語的張晟燁就像知道她不是原主一樣。 張晟燁又在楚子瀟的床邊說了很久,四山八水的話都在說,到最后楚子瀟是真的睡著了,不管他發(fā)瘋。 又回歸意識的時候,楚子瀟是被清脆悅耳的聲音吵醒的。 “叮當——叮當——” 像是金屬互相敲擊而發(fā)出,步伐高超地溜進人的耳朵。 “白小姐,好聽嗎?”老醫(yī)生笑著問她。 楚子瀟動了動嘴唇,什么話也沒說。 “照顧好白小姐,擱十五分鐘就敲擊五下,知道了嗎?” 回應(yīng)他的是沉默。 隨后,老醫(yī)生的步伐遠了。 只聽到人下樓,許銘雅看著滴滴答答的鐘表,緊張兮兮地喊楚子瀟:“瀟瀟姐,我是銘雅,你醒著嗎?” 楚子瀟吃力地說:“醒著?!?/br> 許銘雅活蹦亂跳的心安回肚子,小心地靠近她,耳語:“他走了,我?guī)湍惆蜒蹘Ы忾_?!?/br> 楚子瀟眼皮跳動:“謝謝。” 柔弱的雙手繞過她的額頭,輕輕把遮擋物解了下來。 不適應(yīng)忽然的自由,楚子瀟緊閉雙眸,轉(zhuǎn)動很久都沒有睜開眼睛。 “你慢慢睜開,現(xiàn)在光線很弱,刺痛感會減少很多?!痹S銘雅細心引導(dǎo)。 睫毛顫動,楚子瀟徐徐打開了眸子,開一條小縫的時候,周遭的光迫切地擠進來,她無意識一縮,過了片刻才敢睜大眼。 模糊,看不清楚,眼前不知道什么東西在晃,rou色的,速度不快。 接近半分鐘,楚子瀟才分辨出那東西的輪廓,是手臂,許銘雅的手臂。 慢慢適應(yīng)之后,楚子瀟沉浸在重獲光明的迷茫之中。 許銘雅穿的是淺粉色護士服,容貌沒怎么變,一臉緊張地看著她。 她一直待的屋子里只有床,床頭柜,一把椅子,勉強看見的就是這些。 屋子里刷的是白綠色,看起來很新,床簾是米色,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穹還有望不盡的田野,阡陌小道魔爪一樣伸向四面八方。 這是一處偏遠的小別墅。 “瀟瀟姐,”許銘雅輕輕一喚,眼角就濕潤了,“對不起,我說什么都是無用的?!?/br> 許銘雅的視線是在她手臂上,楚子瀟也低頭去看,紫青痕跡遍布,手肘彎針眼不少,還有瘀血。 她用力拉了拉拷著手腳的手銬,許銘雅苦臉說:“鑰匙在他那里。” 又是一個麻煩,楚子瀟心想,與此同時,她活動周遭筋骨,沒有傷到,她就放心了。 “別盯著我,看著點時間。”楚子瀟提醒恍神的許銘雅。 許銘雅慌張檢查,還有十分鐘才能敲擊。 “瀟瀟姐,你有力氣了嗎?”許銘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子瀟不斷環(huán)視屋內(nèi):“沒有,現(xiàn)在逃跑沒出門就被抓了?!?/br> 許銘雅喉嚨哽?。骸澳阍趺粗牢沂墙心闾幼撸俊?/br> 楚子瀟露出笑容,病弱的臉上頓時有了顏色:“你是個好人?!?/br> 本是一句不正經(jīng)的話,許銘雅聽了卻感動得要命,當即梨花帶雨:“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瀟瀟姐,只要可以救你出去我什么都愿意!” 許銘雅現(xiàn)在也處于受制于人的狀態(tài),再說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就算讓她缺胳膊少腿,也不能讓楚子瀟出去。 楚子瀟沉目做打算,偶爾抬起眸子問許銘雅別墅周圍的情況。 這別墅當真是偏得不能再偏,里面沒有通信設(shè)備,三千米的圈內(nèi)車輛都很少見,唯一能和外界交流的就是離這半個小時腳程的電話亭。 楚子瀟懷疑自己又穿了。 現(xiàn)在天色正好人意,隱在霧氣中看不大清,老天總算送給她個契機。 看楚子瀟一直問東問西,許銘雅也有了猜錯,吃驚且擔(dān)心地問:“瀟瀟姐,你是打算今天就走嗎?” 剛才她是著急加內(nèi)疚,腦子一熱才想叫楚子瀟立刻離開,但這會兒她也差不多冷靜了,倒是被楚子瀟嚇出一身冷汗。 聽著話,楚子瀟眸中流轉(zhuǎn)一絲溫柔,是啊,消失了這么多天,李曼婷該心憂了。 “到時候,你跟著我,我們能出去……” 楚子瀟說到一半,許銘雅卻連忙搖頭:“不可以,我不可以走,我走了隨時會被發(fā)現(xiàn),瀟瀟姐,你一個人走,我給你打掩護。” 楚子瀟蹙眉,她不是這種讓別人涉身險地來換自己逃脫的人,她聲音凌然:“不行,你沒有和我商量的資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