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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曼婷只是簡單說:“是?!?/br> 這樣的反應楚言之都替楚子瀟感到失敗,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輕聲說:“昨天……” 他欲言又止,李曼婷便問:“昨天怎么了?” 實在糾結,昨天楚子瀟和李曼婷通話的態(tài)度,明顯是不想讓后者知道事情的原委。 楚言之摸了摸鼻尖:“瀟瀟回去的時候我遇到她了,她臉色慘白,眼前發(fā)昏,有好幾次都差點摔了。我要扶她,她又不要,硬是自己硬撐著。” 李曼婷抿唇,視線向下。 趁機楚言之繼續(xù)說:“今天還不來上班,估計是還沒好。瀟瀟一個人在家多孤獨啊,李總要不要去看看她?” 這個問題把李曼婷問住了,不過是上下級關系,應該親自去探望嗎? 李曼婷明顯開始猶豫,楚言之繼續(xù)鼓吹:“剛才她給我打了電話,我聽她語氣很虛弱,我和她說話她都不怎么答得上來,掛電話之前還囑托我一定要把多rou照顧好。” 李曼婷的心跳忽然亂了陣腳,桌上的多rou直扎眼。 “李總,你說這多rou有什么稀奇的,比身體健康還要重要?”楚言之眼神鬼鬼祟祟地觀察著李曼婷的細微動作。 驀地,李曼婷捏緊手心,手指被杯子硌到發(fā)白,無波無瀾地說:“你忙吧,我有事?!?/br> 楚言之疑似恍然大悟:“李總接水啊,現(xiàn)在瀟瀟也不在?!?/br> “沒事。”李曼婷說。 “對了,瀟瀟做的那個玫瑰花醬泡水很好喝?!闭f完,豎起大拇指。 楚言之內心早已被自己感動到,隱形的淚滿面,試問,像他這樣夠義氣的朋友還有多少。 誰知,李曼婷看他的眼神忽然間難以捉摸,她還記得那天聽到的話。 “老板,我特意在里面加了紅糖,你日子來的時候會疼,正好泡著喝。” 沒想到楚言之也喜歡喝紅糖,見識增長了。 “我知道了?!崩盥谜f完不作停留。 這一點兒也不留戀的背影,楚言之心里一慌,李曼婷是不是因為他也收到了玫瑰花醬,而不高興了? 李曼婷接了溫水回去,她辦公室的水干了一天了,她不說,好像也沒人去換。 老板當得有些累。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楚子瀟說過,她辦公室的一切事宜除了打掃都不需要別人來做。 桌上,杯中的紅棕色凝膠在緩慢擴散,像游弋的靈蛇穿梭在潭中。 未飲,已經有濃郁的玫瑰花香侵入肺腑。 李曼婷安靜地在辦公室坐了很久,始終沒有踏出辦公室一步。 …… 夜晚再次來臨,yinyin細雨撲在玻璃窗上。 餓了一天一夜的楚子瀟終于想吃點東西,冰箱里還剩一瓶玫瑰花醬,她也懶得去做其他東西,烤了兩片面包將就著果腹。 舌尖嘗出來的味道很淡,她分明為了適應李曼婷的口味多放了糖。 吃完后,頭腦昏脹,楚子瀟認為是睡多了導致。 摸摸額頭也不燙了,說明沒什么大問題,只要多喝點熱水就能痊愈。 八月份下旬的夜,她拿了塊毯子窩在沙發(fā)上,開著電視,茶幾上放著一壺熱水。 好像有點想吃水果味的湯圓。 而樓下,李曼婷坐在車里,望著樓里亮著的百家燈火,心中終究還是踟躕不前。 上去也不知道說點什么,不如回去算。 李曼婷車還沒啟動,車窗被敲出兩聲清脆。 搖下窗,入目是黑夜中閃耀的笑容。 楚子瀟穿一件灰色薄款衛(wèi)衣,戴上帽子,聲音嗡嗡:“老板,這么晚了,你在我家樓下等誰呢?” 她笑得很得意,若不是聽出她確實感冒了,李曼婷恐怕是要把車窗搖上去:“這是要去哪?”李曼婷也問。 “超市,”楚子瀟頭指一個方向,然后又把頭偏回來,“送送我?” 分明才幾百米的距離。 誰想,李曼婷頷首了。 楚子瀟心花怒放,等著她下車。 二人到了超市,楚子瀟帶路,走到一個大冰柜前。 一直安靜地跟在楚子瀟的身后,李曼婷覺得今天的楚子瀟和往常不一樣。 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雖然看出來她不大舒服,但是她好像很開心,嘴角總是勾起,連眼睛里都忽閃忽閃。 或許楚言之說的沒錯,她一個人在家很無趣。 楚子瀟從柜里選出一包芒果味的湯圓,可還在彎腰找,聲音不大地問:“老板,你想吃什么味的?” 李曼婷沒想到拒絕,隨口接道:“拿一包就可以了。” “那不要芒果味的了。”楚子瀟又重新挑了袋西瓜味的湯圓。 因為芒果性寒,李曼婷不宜多吃。 結賬,上樓,進屋,下鍋…… 所有的過程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不過氣氛就是很奇妙。 安安靜靜,舒舒服服。 李曼婷坐在客廳,算起來,這是第二次在這里吃東西,上次不情愿,這次迷迷糊糊。 一只秀氣的手把碗端過來,遞到面前,李曼婷抬頭,因為楚子瀟是彎著腰,正對著自己,所以她能看見她頸窩的抓痕。 李曼婷愣了。 對方臉色忽變,楚子瀟由她的視線判斷出原因所在,沉著臉把衣領往后拉,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