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亦日日接送棠糖，時間久了，小姑娘也就知道唐青亦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那個jiejie喜歡吃糖的呀？”棠糖學(xué)著她的口吻，輕聲道。

    小姑娘捂了嘴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我看到……她搶你剛剛剝好的糖，還咬你的手指頭?！?/br>
    她癟癟嘴，“jiejie一定被咬得很疼?！?/br>
    棠糖想了想，有了一些印象。

    唐青亦……棠糖的指尖似乎又燒了起來，被牙齒細(xì)細(xì)碾磨的觸感清晰地停留。

    “她是在和jiejie開玩笑……”

    “——她是jiejie最重要的人?！?/br>
    棠糖的神情柔軟，提及唐青亦時，尾音帶著羞怯的歡喜。

    “jiejie喜歡她?！?/br>
    “她……也喜歡jiejie?！?/br>
    是很喜歡、很幸福才會有的口吻。

    所以，小姑娘穩(wěn)重地點點頭，“這下我知道啦?！?/br>
    隨后，她突然噠噠噠跑到陽臺，踮著腳往外瞧。

    目光一定，小姑娘回頭沖棠糖招手：“來啦！那個jiejie——”

    她另一只手，戳了指頭在玻璃。

    棠糖微怔，臉慢慢紅了紅。

    她走近陽臺，視線一點點落至樓下。

    入夜，小區(qū)內(nèi)的路燈籠了一地薄薄的暖光。

    穿了淺駝色大衣的年輕女人側(cè)身而立，小半張臉被光線淺淺勾勒，透著冷玉的白。

    她微微仰著臉，目光安靜地遞送至棠糖的方向。

    棠糖的視線被燙了燙。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指尖觸上玻璃，滑動著。

    “唐青亦……”她小聲喚。

    棠糖勉強(qiáng)平靜地同小姑娘和家長打了招呼，走進(jìn)電梯間。

    她抬手遮住了眼睛。

    她好像永遠(yuǎn)都習(xí)慣不了。

    來自唐青亦的愛意，無聲而溫柔，卻在棠糖的心里滴落漫長、雀躍的回聲，讓她的世界動蕩。

    每一次，每一眼，棠糖難以自制地陷落。

    想要回應(yīng)，想要擁抱，想要親吻。

    想要……被占有。

    全身上下的所有細(xì)胞都戰(zhàn)栗著，表達(dá)這樣不堪的愿請。

    再是如何一遍遍地親歷，都不能當(dāng)作尋常的事情看待。

    這樣沒出息地、渴慕著。

    “叮——”

    棠糖快步出了居民樓，一抬眼，撞進(jìn)沉寂柔和的視線。

    “唐青亦……”

    棠糖的聲音當(dāng)即軟了下來，眼睛卻亮，揉著亟待宣泄的欣喜。

    唐青亦打量了女孩的神色，張開雙臂。

    棠糖的眼睫顫了顫，腳下并了幾步，直直地?fù)溥M(jìn)她的懷里。

    像歸巢的雛鳥。

    腦袋一點點蹭到肩部，手臂也環(huán)上唐青亦的腰，口唇迫不及待地去捕捉熟悉的氣息。

    她們貼得很近。

    “唐青亦，晚上好?！碧奶堑拇轿窃谌彳浀囊铝稀?/br>
    “晚上好?！碧魄嘁嗷乇?/br>
    這樣溫存了一會，棠糖垂著腦袋去牽唐青亦。

    溫膩的觸感由腕骨下落，在肌膚淺淺輕滑，被感官放大，激起一片細(xì)細(xì)的難耐。

    唐青亦搓了搓她微冷的指尖，將她的手握進(jìn)了大衣口袋。

    兩人在初冬，沿著細(xì)薄的夜色緩緩而行。

    枝間尚在醞釀的寒意，被風(fēng)梢牽了牽，跌跌撞撞在她們腳跟。

    .

    大一暑假，棠糖接了新的家教，負(fù)責(zé)一名準(zhǔn)中考生。

    唐青亦則開始物色兩人的居所。

    她按照記憶去尋曾經(jīng)租住的小區(qū)，發(fā)現(xiàn)早已熟悉的門牌號有了主人。

    “?。坑腥税醽韱?？沒注意過欸?！编従映鲩T倒垃圾時，嘖嘖道。

    唐青亦斂了斂眉，卻也并不在意。

    她在小區(qū)內(nèi)重新挑選了更為合適的一處。

    精裝修的新房，有很大的陽臺，放得下整副木藝花架，再添置一套桌椅。

    夏天，她可以抱著女孩，一起坐在這里看星星。

    入冬，便裹了毛毯接吻。

    和棠糖在一起，怎么樣都是好的。

    一周后，女孩站在新家的臥室。

    她的臉被口罩遮了唇，只眉眼彎彎，眼尾籠著小小的勾，沁了薄透的紅。

    澄澈的眼底浮著極淺的水意，浸了歡欣，細(xì)細(xì)碎碎，星子般璀璨。

    棠糖的手掌貼在窗扇，她摘了口罩，小小的驚嘆：“這是我們的家……”

    她瞧向唐青亦，眼里的喜悅亮晶晶。

    “……真好?！?/br>
    也不知短短的幾個字，哪里招惹了對方。唐青亦的眸色暗了暗，壓著眉，略顯忍耐地驟然欺身靠近。

    “啊——”女孩小聲驚呼。

    她的指攥著唐青亦肩部的衣料，指尖繃緊，細(xì)細(xì)的指節(jié)泛了白。

    輕薄的衣角被輕輕挑開，guntang的掌心烙了上來，粗魯?shù)啬﹃?，肌膚微微刺痛，幾近燒灼。

    舌尖抵著齒，細(xì)癢的焦渴從喉嚨漫上口腔。

    她被托抱著抵在了墻面。

    “唐青亦……”

    棠糖的嗓音同她的眼神一樣濕答答的，潮燙得融化，從唐青亦的唇縫往下淌。

    “唐……青亦……”棠糖很輕、很緩地喚，貓兒似的，一聲又一聲。

    好像，她只來得及、只想得起這般喚著……無意識地，將三個字掛在唇齒間。

    唐青亦的腦袋埋在她的頸。

    棠糖抬手從唐青亦的肩，撫至臉頰，流連在眉眼，輕輕摸著唐青亦的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