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dú)自美麗[重生]_分節(jié)閱讀_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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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云將他的手扒開,偏著頭冷聲道:“不疼?!?/br> 易雪逢盛怒中打了他兩下,立刻就后悔了,畢竟切云并不是自己的親兒子,這兩記耳光打下去,對一個(gè)成年男人來說,根本就是不可饒恕的折辱。 易雪逢:“切云,對……” 他還沒將道歉的話說完,切云垂下頭,輕飄飄打斷他的話:“雖然方才那幾句話是氣話,但是‘我本就不是人’這句話卻是真的,易雪逢,我只是一把劍,在這三界中什么都缺,就是劍不缺,你沒有必要對一把劍這么好?!?/br> 易雪逢的話哽在喉中,被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騰的燃燒起來,只是看到切云諷刺又悲傷的臉,卻怎么都發(fā)不出來了。 他看了切云許久,才有些頹然地喃喃道:“我說了無數(shù)遍,我不在意你是什么,就算你是魔修,我也不會疏遠(yuǎn)你?!?/br> 易雪逢深吸一口氣,緩慢上前想要去抓切云的手腕,卻被切云一甩手躲開了。 易雪逢只好訥訥收回手,又道:“當(dāng)年我入魔時(shí),你不是也未曾離棄我嗎,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為什么你還要覺得我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 切云聽到這里,似乎冷笑了一聲,大概是已經(jīng)將最惡劣的一面給易雪逢看了,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在意易雪逢的看法了。 他轉(zhuǎn)過身,血色的瞳孔死死盯著易雪逢,沉聲道:“易雪逢,已經(jīng)一百年過去了,莫非你真的以為我還是當(dāng)年那個(gè)對世事一竅不通的小劍靈?” 切云一身黑袍,猩紅魔瞳仿佛微微一瞇就要溢出血淚來,整個(gè)人身上散發(fā)出每個(gè)魔修都有的魔息和邪性。 易雪逢愕然地看著他,這才恍然發(fā)覺,切云已經(jīng)不是他印象中那個(gè)頑皮跳脫,身高只到他眉心的小小少年了,他仿佛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身形變得高大,連身高都比易雪逢高了半頭,那少年面容的稚氣也在不知不覺間退去,只留下滿滿的冷厲和陰鷙。 “你睡了一百年,并不是一年,也不是十年?!鼻性茖捫淙缒?,輕輕一抬手,一股黑色魔息從他袖中飄出,呼嘯一聲擦過易雪逢的耳畔,直直落在了腳下的水中。 一圈漣漪波蕩開來,易雪逢只覺得呼吸一窒,再次抬起頭時(shí),虛無的天邊開始落下了片片雪花。 “百年光陰,白駒過隙,爹,沒有什么人是會永遠(yuǎn)留在原地的?!鼻性戚p聲道,“在這百年中,臨樊得道飛升,寧虞破道入魔,就連秋滿溪也都逐漸將你逝去的悲傷忘卻,重新收了個(gè)徒弟,將對你的所有寵愛都轉(zhuǎn)移給了其他人,而我……” 他幾乎是有些悲傷地看著易雪逢,聲音輕緩到幾乎帶著點(diǎn)氣音:“……這么多人都變了,你還指望我會一成不變嗎?” 易雪逢喃喃道:“我說過……我從來不在意?!?/br> “你在意?!鼻性拼驍嗨脑?,“你一直都在意,只是因?yàn)樾宰邮谷唬瑥牟粫鲃诱f出來去傷別人的心?!?/br> 易雪逢一下呆住了。 “秋滿溪收了秋將行為徒,你心中難道不會覺得芥蒂和悲傷嗎?” “寧虞破道入了魔,你難道不會覺得難以接受嗎?” “我……”切云抬手,黑色的袖子順著他的手腕垂下去,層層褶皺疊在手肘中,他抓著易雪逢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cè),輕輕蹭了蹭,眸子微微垂下,有些悲傷地道,“而我變成現(xiàn)在這副連我都覺得厭惡的模樣,你難道真的不在意嗎?” 易雪逢怔然聽著,許久后才輕聲呢喃著:“你是我的切云……這就足夠了。” 切云愣了一下,才終于忍不住輕笑出來,只是那笑容卻落寞得令人難受。 他將易雪逢的手輕輕放下,深吸一口氣才輕聲道:“寧虞……在百年前入魔后,心魔一直未除?!?/br> 易雪逢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么話題突然又轉(zhuǎn)到了寧虞身上,他幾乎是本能地順著切云的話,問道:“什么心魔?” 切云苦笑了一聲,道:“能讓他這個(gè)人清醒著發(fā)狂的心魔,或者往直白了說,那個(gè)心魔是你。” 易雪逢聽不懂:“什么?” 切云道:“當(dāng)年你身死誅魔陣后,寧虞堪堪趕到,許是親眼看見了你隕落的場景,心魔一瞬而成,將他硬生生逼入魔道?!?/br> 易雪逢心尖一疼。 “而直到現(xiàn)在,那個(gè)心魔依然在他心中?!鼻性仆籽┓甑哪?,道,“所以我不明白他對你這般執(zhí)著到底是因?yàn)檎娴膼勰?,還是那個(gè)求而不得的心魔在作祟?!?/br> 切云從未對易雪逢說過寧虞有心魔這件事,一是不想讓易雪逢對寧虞再多一些心疼導(dǎo)致越陷越深,二則是怕易雪逢覺得寧虞愛慕他僅僅只是因?yàn)槟窃撍赖男哪А?/br> 若是寧虞因?yàn)槟切哪е?,對易雪逢一直都是師兄弟之情切云倒是管不著,只是寧虞那魔頭竟然異想天開到想要同易雪逢合籍雙修,知曉這個(gè)后,切云便再也維持不了偽裝了。 切云輕聲道:“你可以接受他只是因?yàn)橐粋€(gè)一念而成的心魔而同你在一起嗎?若是有朝一日,他心魔頓消,一切恢復(fù)如初了,他會如何,你又該如何?” 易雪逢從未想過這個(gè)問題,他之所以讓寧虞去思考他對自己的真情,便是因?yàn)橐籽┓旮鴮幱菀黄痖L大,他怕寧虞分不清楚何為親情何為愛情,若是因一時(shí)沖動認(rèn)錯了,到時(shí)難以收場。 現(xiàn)在切云一個(gè)心魔說出來,易雪逢更加懵了。 “心魔……”易雪逢喃喃道,“他……也會有心魔啊?!?/br> 突然,易雪逢腦海中響起了當(dāng)年在云胡城時(shí),寧虞見到那個(gè)假冒的“易雪逢”時(shí),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