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起來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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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時分，殷牧悠在齊夫人房門外開壇做法。

    三兩清酒，一疊符紙，蠟燭少許，便簡單的搭建了起來。

    屋內(nèi)的香已經(jīng)點(diǎn)燃，齊夫人陷入了長長的沉睡之中。

    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到了齊嵐少時，她的長子齊嵐鐘靈毓秀，誰人見了都要夸贊幾句。

    齊嵐不喜家中傳下的推演之術(shù)，唯獨(dú)對劍術(shù)十分熱愛。

    為此，齊夫人不知打過他多少次。

    “說了那是齊家在王都的立命之本，你就是不學(xué)！”

    小小的齊嵐揚(yáng)起了頭：“母親，為何要推演這些？旁人的命，我們管不著；而我自己的命，便由這手里的劍來做主?！?/br>
    “什么奇奇怪怪的，誰教你的?。俊?/br>
    齊嵐癟著嘴：“是聽師父說的，世外之境有劍修，能憑手中之劍肆意天地?！?/br>
    齊夫人拿起了荊條嚇唬他：“整日聽這些有的沒的，今日的書可背了？”

    齊嵐連忙站直，把書一句不差的背給了齊夫人聽。

    “民不畏死，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zhí)而殺之，孰敢？向使民……”

    “怎么不繼續(xù)背下去了？”

    齊嵐低下了頭：“只是覺得，我也和書里寫的一樣。齊家的推演之術(shù)是折壽命的……我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br>
    齊夫人心口一跳：“說什么傻話！”

    自己都喝下了絕育藥，夫君已死，她又派人殺了那賤種，嵐兒才不會有事！

    齊嵐卻不言語。

    齊夫人嘆了口氣，將手里的荊條丟掉：“今日不背書，也不練武了?！?/br>
    “那做什么？”

    “娘陪著你，想怎么玩兒都可以?！?/br>
    年幼的齊嵐朝她露出一個笑容：“不了，我得走了，再不去師父要發(fā)火了?！?/br>
    “嵐兒……”

    “娘，你別總這么嘮叨。我真的要走了……”

    夢里萬花凋零，草木枯榮僅在一瞬之間。

    夢外殷牧悠手中的幾張符紙全數(shù)毀滅，靈氣全無的被風(fēng)吹到了地上。

    夢散，茶涼，人也該醒了。

    翌日，齊夫人病得精神恍惚，跟在棺材旁走著。而褚作為齊嵐的弟弟，在一旁扶棺而行。

    路上響徹著哀鳴的挽歌，冥紙撒了一地。

    那地方是風(fēng)水師早早的看好了，說是背靠福地，風(fēng)水極佳。

    當(dāng)棺木下葬時，齊夫人神情恍惚的朝那邊看去。他們重重的為他蓋上了土，齊夫人卻只是呆愣的看著，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堯寒看到那墓xue里的東西，不由好奇的問：“那是什么？”

    “陪葬品?！?/br>
    “真奇怪，不嫌擠得慌嗎？”

    殷牧悠笑了起來：“我位居亭侯，死的時候，也是要這些玉石兵器陪葬的?！?/br>
    堯寒的耳朵抖動了兩下，深深的凝視著他的臉：“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