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很戳心很善良，他還是想問問男人，你說這話的時(shí)候能把手從我大腿根拿開嗎？做個(gè)人要點(diǎn)臉。

    “所以說竊取知南令，讓謝焉和傅庭秋到塞外都是你計(jì)劃中的事？”梁天闕一巴掌拍開男人的手，暗含警告盯他一眼，想起那兩位和他合作的高手，心里說不好什么滋味，感情那兩位和他的合作，也在蕭云生算計(jì)之內(nèi)，既有這般心思，為什么最后要自殺？

    “是，八神殿和扶桑門在塞外的情況就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平衡局勢一旦形成，只能借助外力來打破，恰好那時(shí)候我知道白長醉的一段往事，就將目光放在中原。”男人收回手，老實(shí)坐好，“有知南樓和萬秋山莊，白長醉自顧不暇，就不會打亂我的計(jì)劃，當(dāng)然最后和他同歸于盡，不是一時(shí)興起，是早有預(yù)謀。”

    “你為什么…”梁天闕停頓了下，將心悸壓下去，才說，“為什么要自殺？”

    “因?yàn)榘松竦畹钪鱾鞒械男M蟲在我身上，想讓它徹底消失的最好辦法就是我死，宿主身死，蠱蟲沒能得到傳承，就會跟著宿主一同死去?！蹦腥说?，神色有些飄忽，“我不偉大，也沒為他人奉獻(xiàn)的精神，當(dāng)時(shí)大概就是單純的不想有人走我得老路，那些經(jīng)歷足以毀掉你對這世界的期望，心里只剩下毀滅，不過八神殿需要的就是這種人?！?/br>
    梁天闕張張口，很想問他：那你呢？你是怎么保存希望走到最后一步的？

    男人坐沒坐相，赤腳踩在沙發(fā)上，長腿懶懶立起，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手掌撐住下顎，偏頭看他，白熾燈幽冷的燈光將他照射的比平時(shí)更加俊美，眼神幽暗深邃，梁天闕被他一看，下意識垂眸。

    第103章一零三只小刺猬。

    但兩人終究太熟悉，這一躲也沒能掩藏住眼神里的心疼和心底的疑惑。

    “你想問，我怎么活下去的？”男人問，聲音柔和暗啞，在狂風(fēng)暴雨的節(jié)拍里，無形中給人種親近感，“很簡單，信念，我心中的信念和你所理解的不一樣。”

    “怎么？”梁天闕傻傻問。

    “你們的信念是觀點(diǎn)，是認(rèn)識，是情感，是從小到大生活環(huán)境渲染出的東西，而我的信念，只是你?！蹦腥苏f這話時(shí)，神態(tài)認(rèn)真到一絲不茍，語氣鏗鏘有力，不容半分置喙。

    梁天闕心神一震，嗓子被堵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什么時(shí)候變成蕭云生的信念，是真還是假？似乎無從考證可又像是蛛絲馬跡通通指向這個(gè)事實(shí)，一時(shí)間腦子亂成一窩粥，心也亂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出現(xiàn)不單單是蠱蟲，還有那家伙的執(zhí)念?！蹦腥四竽罅禾礻I的臉頰，這次沒被打，但他懂得見好就收，免得被秋后算賬，“你大概不知道，他很早就喜歡你，追溯起來要到你們初遇，你偷溜下山被小偷盯上，他幫你解圍，帶你四處玩鬧的那幾天，是他近二十年內(nèi)，最開心的短暫美妙時(shí)光，后來…每當(dāng)他遇見過不去的坎，就會想起你，習(xí)慣使然，時(shí)間太久感情就變了質(zhì)，你懂得?！?/br>
    男人朝他丟了個(gè)曖昧的眼神，勾唇笑起來。

    梁天闕本就亂成一窩粥的腦袋，因那句蕭云生早就喜歡他更亂了，深感自己亂七八糟，理不出個(gè)頭緒，無力的捏捏鼻梁，試圖喚醒理智：“你今天是要將他藏起來的秘密都告訴我？”

    “說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黑歷史，真正的秘密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男人嘎嘎笑了兩聲，“他這個(gè)人吧，喜怒不形于色，別人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看中什么，就更不會知道他也會患得患失，也會擔(dān)心害怕?！?/br>
    這話勾起梁天闕回憶，明白他在告訴自己，蕭云生很重視他，這個(gè)認(rèn)知讓梁天闕心暖洋洋的，唇角梨渦乍現(xiàn)。

    “你笑了，就代表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男人也跟著笑，“藏情緒，不讓別人看清早就成他身體一部分。他很會說話，想撩你也能將你撩的腿軟，可要坦誠告訴你，他心里真正想法，他說不出口，因?yàn)樗私饽?，你喜歡自由，他不想自己成為你的枷鎖?！?/br>
    “他真該感謝你?！绷禾礻I由衷而發(fā)，“雖然我能感受到他克制自己不對我橫加干預(yù)，但我不能確定那是我的猜測還是事實(shí)，有你這番解釋后，我相信以后我會更加了解他，不再單是行事作風(fēng)上，還有……感情?！?/br>
    “我就喜歡和你聊天?！蹦腥伺牧讼率?，笑彎眼，“不像小莊，十句里我要給他解釋九句，好半天才給我回一句不行，非常惹人生氣。”

    梁天闕：“……”

    這么說，你還在小莊面前出現(xiàn)過？

    “他還有件事瞞著你，很久很久?！蹦腥诵Σ[瞇挖下坑，并不想填上，“這件事就得你自己問，我就不說了?！?/br>
    “……行叭?！绷禾礻I無可奈何。

    “天闕，我真的很喜歡你?！蹦腥撕鋈坏溃澳懿荒芙o我個(gè)擁抱？”

    梁天闕坐在沙發(fā)上沒動，抬眼定定看著他良久，久到兩人對視的眼睛發(fā)酸，在他漂亮眼里看見小小的自己，清澈又美好：“不能?！?/br>
    男人臉上閃過失望，低聲嘆息，咕噥一句：“冷血無情?！?/br>
    梁天闕聽見，忍俊不禁，時(shí)間指向十一點(diǎn)半，他問：“睡覺嗎？”

    “我能說不嗎？”男人說，眉眼間滿是希冀，“這是我最后一次出現(xiàn)，你能…陪我度過最后時(shí)光嗎？”

    “你想做什么？”梁天闕的警惕去而復(fù)返，渾身肌rou緊繃，只要男人舉動有一絲不對，他就會不假思索的加速開跑，哪怕外面大風(fēng)大雨，也不畏懼。

    “別緊張?！蹦腥烁鼰o奈了，“我就想讓你陪我打游戲看電影，通次宵，我看網(wǎng)上說通宵一整夜，精神一整天，想試試?！?/br>
    梁天闕：“……”

    “不是，你不讓我親親抱抱就算了，連通宵都不行嗎？以后你都見不到我，只能面對一個(gè)將心思藏得死死的悶sao男，你不覺得難捱？”男人張口胡說，為拉梁天闕通宵，不惜抹黑某人。

    “再亂說我就走了?！绷禾礻I說。

    “行行行，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那，你陪我通宵嗎？”男人已經(jīng)走到電視柜前，邊在各個(gè)抽屜里翻東西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