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遣楹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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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火勢更大,似要擠出庭院,朝韓李二人此處沖來。 就在此時,韓鐵衣耳畔突然有了呼呼風(fēng)聲,側(cè)眼過去一望,風(fēng)勢不對,也不知怎的,錢莊那頭好像甚么翻了,隨著刺耳炸裂之聲,一個碩大的火球就這樣向這邊滾來。 韓鐵衣趕忙將右手空出,向后急退幾步,一把將李韞琋扛上肩去,側(cè)身一躲。那火球呼呼啦啦從韓鐵衣身側(cè)擦過,直直沖向那些舉刀之人。 隨著幾聲慘痛哀嚎,那些人躲避不及,紛紛著了那燃火之物的道,逃的逃,散的散。 韓李兩人雖是避了那火球,但奈何山勢過于崚嶒,韓鐵衣就這么抱著李韞琋從山上滾了下去,幸虧有細(xì)枝擋著,礙于幽邃險仄,韓鐵衣用斧一勾,二人便卡到山間。 “你傷到?jīng)]有?”韓鐵衣喘息聲有些重。 “不曾?!崩铐y琋搖頭,眼睛四處瞟了瞟,突然用手一指:“那邊,東叱,那邊有個小屋?!?/br> 韓鐵衣順著那方向望去,也不知是否方才被火光刺了眼,目力所及即是黑漆一片,甚么都沒有看見。 “我告訴你如何去?!崩铐y琋悄聲道,“之前下人發(fā)現(xiàn)的,我覺得那山洞不錯,就收拾收拾便成了一處容身之所?!?/br> 韓鐵衣應(yīng)下,就這么貼著石壁慢慢移挪過去。不出一會兒便見了那山洞,還真是翠屏千疊,并非一望易荊,可趁著夜色掩人耳目。 韓鐵衣將李韞琋放下,二人逕入門內(nèi),發(fā)覺此處如昨夜農(nóng)人家的小屋一般,加之今夜無妄頻發(fā),此刻卻覺此處分明就是個人世小蓬萊。 “他們看見我的臉了,定不會放過你我。”李韞琋暗嘆一聲,點上燈,微微打掃一番便落座于桌邊,“看來這下真是上不得,亦下不去了,只希望他們二人能逃出去的罷?!?/br> 韓鐵衣剛將雙斧擱下,正要說甚么,忽覺背后扎痛,這才發(fā)覺衣衫早已破爛,后背好似有枝刺入rou,于是道:“佩芷,我好像傷到了,這衣服我能否脫了?!?/br> 待李韞琋一抬眼,看見燭光下那個身姿壯美,且半裸胸脯的男人,那頗有男子氣概的軀體之上,還是窺得見幾分當(dāng)年在風(fēng)沙戰(zhàn)場上的馬革裹尸,李韞琋的臉登時就紅透了:“你……你!” “南地之人不興這樣,是不是有點怕。”韓鐵衣這樣一笑,顯盡了干宵俠氣。 “罷了……其實世人難辯妍媸*,你不必當(dāng)真……”李韞琋囁嚅半晌,偷眼脧看,怕韓鐵衣瞧見自己這般,只得掩飾似的慌忙道,“我給你上藥?!?/br> 韓鐵衣來不及阻止,就見李韞琋從某處翻出了藥來,踱到他身后:“佩芷……” 當(dāng)李韞琋看見韓鐵衣后背之時,真真是愣住了。但見滿眼的刀痕箭瘢*,rou疊舊傷,虬曲攀附,那肌膚好似有人用了甚么粗針劣線為了應(yīng)付差事就這么糊亂縫合了去。 沉默半響,風(fēng)在山洞外呼嘯了兩三聲,待韓鐵衣坐定,李韞琋這廂才艱難開口:“……這些會好么?!?/br> “怕么?我自己來罷?!表n鐵衣一側(cè)頭,“十?dāng)?shù)年矣,估計是難了。” “不怕,你乃英雄,驍勇善戰(zhàn),披靡望風(fēng),比佩芷強(qiáng)多了。”李韞琋道,“終究還是我連累了你,對不住?!?/br> “你說甚,你要再提,我就不高興了。” 李韞琋將手中的藥化開,悶聲道:“你怨不怨我?” “為何怨你?”韓鐵衣在那頭一臉詫異,“我一介莽夫,其余的不知道,我只知,若是你想要,我都會給你,命也行?!?/br> 李韞琋手一停,突然間就笑出聲來:“不知怎的,你我如今被困于此,我就想起一事。早些年聽聞夢公侯自以為謀反敗露,為求家眷免于死罪,夜奔數(shù)十里于皇宮,袍上結(jié)祿玄黎散了一地,沿路便是珠寶瑾瑜。再一日眾人起身,以為是仙人的瑤臺銀闕現(xiàn)了形,紛紛跪之。先帝本來不知他欲謀反,晨起卻聽聞人人呼天喊地畏之敬之,以為夢公侯收了民心,一怒之下便賜了侯爺死罪,曝尸十日?!?/br> 這等血腥風(fēng)雨之事韓鐵衣自然是知曉的,于是反常的一皺眉:“莫說這個,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只可惜我還未曾見過他,不知他于我比之如何。” 韓鐵衣自然而然接道:“實不及你萬一。” 聽聞此言,李韞琋從后邊來至韓鐵衣面前,手上還拿著膏藥:“夸口,你見過他?” “拜李將軍所賜,曾有一面之緣?!表n鐵衣與李韞琋咫尺相對,對面之人眼如銅鏡,里里外外一絲不差地照出了自己嗔癡戇僻*,原來自己這廂早已是無藥可瘳,“不過他確實比不上你半分。我一聽你的名字,便想牽你的手;你一同我講話,我下邊便是硬的;你若是再沖我笑笑,我便要隨你去了。” 分明又是混賬話,李韞琋卻沒有惱,只是偏了偏頭,那淡漠難近的雙眸中生出幾縷縹緲嵐煙:“若這次過不去這道劫,你會不會替我養(yǎng)灼灼,年年哭我祭我?” “不會,我會與你一同死了。”韓鐵衣的目光從李韞琋身上移開,垂首低語道,“有我在你身側(cè),你有怎會死在我前面?!?/br> 余光瞥見李韞琋身子抖了一抖,韓鐵衣便重新抬起眼,目光沉沉地投向他:“我先前說過,怎敢失信,此生以rou身之軀護(hù)你,旁人豈能傷到你一分一毫?” 那人幾近魔障的溫柔,敲碎了那多年自持的橫亙?nèi)?,如翰鳥纓繳*般猝不及防地再次叩開了李韞琋的心門。 這下倒是輪他不太自在,只得避開韓鐵衣的熾人目光,躊躇甚久才從嘴中堪堪吐出幾字:“韓東叱,你真是個呆子?!?/br> 眼瞧著燭火燃盡,昏昏欲滅間,李韞琋輕咬下唇:“我不死,你亦不能死。” 韓鐵衣驟然抬眼,呆了一響,卻只是在逮住了李韞琋眼意眉情間那個極好看的笑。 正是照拂了明月清風(fēng)此夜,人世幾歡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