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防止誤解看不懂，提前寫在前面，本篇的邢夙昔即為當(dāng)今圣上覃曄。但是在本文中不會解釋原因，請讀者把邢夙昔=覃曄=當(dāng)今圣上當(dāng)成個已知條件。（具體邢夙昔如何成為了覃曄，又與玉笙寒有哪些糾葛愛恨，詳見拙作《青騎龍》）。

    官職胡亂架空宋，切莫深究（所以樓筱徹自稱奴婢）。

    玉笙寒，字解意。

    李潞杳，李府九小姐。

    樓筱徹，樓公公，初次于第十一章提到。

    京城，長春殿。

    殿中炫轉(zhuǎn)熒煌，沉香濃厚。

    龍座之上的邢夙昔面色極差，或是說，自他成為覃曄以來，面色似乎就不曾好過。無計(jì)逃愁也好，自我懲罰也罷，他難受得緊。

    左丞相鐘不歸微微弓腰，立于殿中，低沉微啞的聲音不斷在殿中回蕩，擊打著承天云梁，嘴里反反復(fù)復(fù)說著還是那樣一句——讓他務(wù)必借金陵一事，重罰李氏韞德，所謂除惡務(wù)盡，方能樹立威信。

    “罷了，朕自有決斷。”邢夙昔似乎是倦了，揚(yáng)手打斷了鐘不歸的喋喋不休，讓他退了下去，那邊又進(jìn)來個內(nèi)侍：“陛下，鴻臚寺卿關(guān)逡楓關(guān)大人求見?！?/br>
    “不見，朕心情不佳，有甚么事明日再奏?！毙腺砦舻溃敖袠枪M(jìn)來?！?/br>
    樓筱徹踱進(jìn)來，垂著首，身著代表內(nèi)侍省最高級別的服飾，縱然此刻看不清眉眼，這些年過去了，與玉笙寒生分外肖似的面容早已落在邢夙昔眼底。樓筱徹泰然自若，似乎早已習(xí)慣了當(dāng)今圣上的目光審視。問安禮畢，被準(zhǔn)起身后擺弄起手邊茶具：“陛下今日喝甚么茶?！?/br>
    邢夙昔一偏頭，深潭似的雙眸中有甚么一閃而過：“你怎知朕要喝茶?！?/br>
    “方才鐘大人出去，眉上有火?！睒求銖厥稚蟿幼鞑煌?，“陛下又沒準(zhǔn)關(guān)大人進(jìn)來，怕不是鐘大人又說了讓陛下生氣之事?！?/br>
    “真是大膽?！毙腺砦衾浜咭宦?，霎時眼中火光亂進(jìn)，“你倒是甚么都知道了?！?/br>
    “奴婢不敢，只是在這宮里數(shù)十載，不會察言倒也會觀幾分色?！?/br>
    “李府之事，你可是聽說了？”邢夙昔盯著茶盅中飄出的裊裊煙氣，攤在椅上，“參來參去，當(dāng)朕是庸愚之輩。”

    “陛下息怒?！?/br>
    李將軍十七子李韞德之事，樓筱徹自然是聽說了，壘在書桌上的那一摞奏折大部分皆是有關(guān)此事，還有太學(xué)的學(xué)生，也紛紛上書要求嚴(yán)懲李韞德。

    樓筱徹心下暗嘆：真是眾人推墻倒，也不知這李韞德是何方圣神，出了這種虛虛實(shí)實(shí)之事，連昔日同窗都要插上一腳。

    邢夙昔眼波一轉(zhuǎn)，重重落在樓筱徹身上：“以你之見，覺得如何？”

    “奴婢不敢妄言?！?/br>
    “你且說來?！毙腺砦襞瓪庥稚?。

    樓筱徹似乎還是榮辱不驚的樣：“陛下派去的沈大人如何說？”

    “確有此事?！?/br>
    “奴婢記得還有鴻臚寺的人也是被安排進(jìn)了李府?！?/br>
    “若這次不罰李氏，難平民憤啊?！毙腺砦舨⑽磻?yīng)樓筱徹那句話，只是瞥了一眼手邊急報(bào)，“朕只是覺得蹊蹺得很，此次李府之事卻像是有人推波，知曉朕朝綱不振，以此來助朕成事?！?/br>
    樓筱徹手一停：“殿下是真龍，自然天公也相幫?！?/br>
    “朕隨意一說，你不必緊張。”邢夙昔自然也窺得樓筱徹剎那間的不自然，“你去與他說，不愿回來便不回來，朕不會逼他?！?/br>
    樓筱徹聽聞此言，棄了手中茶罐，猛然跪倒：“殿下息怒，奴婢該死，奴婢真的不知那人在何處。”

    “無趣，樓筱徹，你是真真愈來愈無趣了。”邢夙昔望了一眼腳邊匍匐那人，只覺口中字字卑微，語氣卻是分外生硬，也就沒準(zhǔn)他起身，兀自撐著頭，漫不經(jīng)心道，“若朕真如了他們愿罰了李府，算不算失信與李將軍了？”

    “你起來罷。”半響不見樓筱徹回應(yīng)，只覺那人似御花園的假山假水，一攤死寂，邢夙昔頓覺乏味，換了一只手撐頭，“但愿軍中消息傳的慢一些?！?/br>
    樓筱徹還是未動，邢夙昔勃然變色，龍袍一揮，將書桌上奏折紛紛掃落于地：“你還有甚么事？”

    樓筱徹微微一掃，透過余光堪堪瞥見折上幾字，心下想起宮外那些謠言，低聲道：“供奉官那邊來問，陛下今日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邢夙昔又掃樓筱徹一眼：“你可不是要這樣激朕？”

    “奴婢不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