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遣楹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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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類文吏,世人稱其為公筆吏。 著作局次能早就從前幾任皇帝便開始實施,起初確實為不錯的控國集權(quán)之法,這些散出去的公筆吏匿在市坊的大街小巷,可以是街頭的測字散人,亦可以是街尾的賬房先生,只要是識得幾個字的,提起過筆的,皆有可能是公筆吏。 出自公筆吏之手,表面上可能是一封家書或是一劑藥方,旁人拿去看了讀了也不要緊,畢竟無法破解其中奧秘———解密之法只有公筆吏內(nèi)部之人才能知曉。 相較于軍中的字驗,那可是更為復(fù)雜。 這本應(yīng)是萬全之策,后因培養(yǎng)公筆吏代價過高,時間過長而慢慢被擱置,畢竟要成為公筆吏不僅要懂得如何隱匿身份,還要閱遍百書,習(xí)得周易八卦,通曉天干地支才行,要不然無法傳遞信息,或是一眼教人一眼識破。 自數(shù)十年前鐘不歸入朝為官,暗中復(fù)活了這一職位,不知從何時起著作局漸漸成了棋盤上的黑子白子,為鐘不歸一人所用。待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之時,鐘不歸的魚鉤早已拋向了我朝東南西北。明面上著作局還是為當(dāng)今圣上所用,但是暗地里眾人心里皆知這公筆吏是在為左丞鐘不歸辦事。 幾個小孩也不知為單單學(xué)史一問怎會引出滅國家破,個個都面面相覷。過了許久,李隴莎眨了眨眼,問道:“先生是公筆吏嗎?!?/br> 曉舟珩笑了笑,又?jǐn)傞_手中書卷,將雙眸藏于字里行間:“自然不是?!?/br> 放了課,曉舟珩記得李終南囑咐自己去他那里換藥。本來曉舟珩想著去尋李府上的郎中,奈何那人還是不在。礙于傷口還痛,曉舟珩只能硬著頭皮去尋李終南。 曉舟珩正曲曲折折在園中走著,忽聞今日庭院分外喧嘩,又見幾個面生的婢子來回忙碌。 “那邊怎么了?”曉舟珩心下好奇,攔住一個婢子問了。 “回絕艷先生,十七少爺由京城歸府了?!?/br> 十七少爺李韞德,曉舟珩倒也只見過一面,聽聞是在京城太學(xué),師從翰林大學(xué)士,但具體如何,曉舟珩心中只有個模糊的輪廓。 曉舟珩不經(jīng)意一抬眼,遠(yuǎn)遠(yuǎn)望去,長廊瓦疊間只見遠(yuǎn)處一人綺羅在身,正與六少爺李韞奕立于一處池水邊說笑,似俯身探水中鯉魚,那人眼角微翹,居然生得與尹舊楚一般的鳳目。本是一對錦繡公子如畫的光景,但說不出為何,那人給曉舟珩的感覺很是不好。 當(dāng)下曉舟珩不愿多想,避了眾人,去了秋水閣。 小院外也沒有婢子,也不知玉英去后是何人服侍李終南左右,曉舟珩輕扣木門,沒想到卻是李終南親自來迎。 李終南一笑:“絕艷先生,身子可還有不適?” 曉舟珩莫名臉上一紅,接著又嗅到草藥與香屑混合之味,嘴上便有些磕絆:“有……有勞八少爺,我罷……罷了?!?/br> “那就好,脫罷?!崩罱K南請了曉舟珩落座,又在案上置了茶,卻見那人半天毫無動作。李終南嘴角一挑,又笑道,“昨夜該看的都看了,還害羞甚么?!?/br> 曉舟珩只得坐于圓凳之上,除了自己長衫與中衣,露出一片白凈脖根與后背,美中不足便是昨夜李終南為他纏上的紗布,遮去了大片風(fēng)光。 曉舟珩是頭次來秋水閣,只見桌上擺了些自己不大認(rèn)得的藥材與數(shù)張寫著字的紙,除此之外還九針與一些制藥工具,想必是從府上郎中那處取來。一架云母屏風(fēng)隔了前廳與后室,角落里置著一盆小香爐。 李終南繞至?xí)灾坨裆砗?,小心為他取下紗布,手指時不時撩過曉舟珩裸露在外的肌膚,每每觸碰,盡是酥癢,使得曉舟珩直直激靈發(fā)顫。曉舟珩從未想過卸紗布也要得如此之久,好半天李終南才停了動作。接著曉舟珩耳際傳來摩挲之聲,似乎李終南在調(diào)制藥劑。 兩人獨處一室,緘默無語,曉舟珩也不知哪里生出的驚羞害臊,只覺自踏入這房內(nèi)一分一刻都甚是難捱。 李終南手法嫻熟,又在背后為曉舟珩涂藥,觸及傷處,還是有絲絲疼痛,曉舟珩下意識躲閃,卻被李終南扶住了后腰,動作言語都極其溫柔,似將自己當(dāng)稚子來哄:“莫要動,就要好了,敷上藥便不痛了,你且忍一下?!?/br> 李終南手溫略冰,曉舟珩更是熱血上涌,片刻便額角見汗,渾身更是如煮開的蝦子般guntang。自然李終南也發(fā)覺曉舟珩異樣,卻甚么也沒說,還是兀自為他裹了紗布。 完事后曉舟珩正欲起身道謝,須臾間便見李終南竟挪身半蹲至面前,伸手捏了一把曉舟珩的右臉,又用指尖輕輕挑了他耳邊幾綹青絲,低語道:“你的背那樣好看,我自然不會讓它留下任何傷疤?!?/br> 曉舟珩雖有準(zhǔn)備,但還是沒提防他如此舉動,頓時面上赤色更深:“你……要做甚?!?/br> 李終南又往前湊了幾寸,咫尺之距,氣息深沉,似就要貼上鼻尖,那雙驟然接近曉舟珩的明眸竟是藏了千百萬種情憀,使自己竟鬼使神差地閉了眼。 良辰如此,誤瞞良緣,解與我意同,只為留君須臾爾。 忽聞一陣匆匆腳步,一個小小身影立到了門外,似要推門而入—— “八少爺,您可在房里?”碧姍在房外問道,“六少爺托您去一趟衙門?!?/br> 李終南微微蹙額,遂起了身,與曉舟珩分了楚河漢界。 曉舟珩睜了眼,長舒一口氣,別過頭掩耳盜鈴似望向他處,暗暗責(zé)備自己方才沒由來的期許,心腑卻如羯鼓開宴,半響不得停歇。 要問衙門那邊何事,那便是付二被抓住了。 但奇的是,付二是自己走進(jìn)衙門的,說是要報官。而報官之由,竟然卻是被自己的兄長付大打了之后,搶了錢。 作者有話要說:曉舟珩借給李韞兀風(fēng)月本的線:第五章,第十四章。 沈騫(qian一聲)翮(he二聲),字遠(yuǎn)翥(zhu四聲),取自陶淵明,《雜詩》:“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yuǎn)翥?!?/br> 公良昃(ze四聲),字知晏,取自劉楨,《雜詩》:“馳翰未暇食,日昃不知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