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遣楹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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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少爺真是高看小生了,無憑無據,小生不敢妄下定論。” 李終南稍稍闔眼,嘴角淺淺勾起,語氣中參著些許揶揄:“因此樓大人順勢給了個臺階,二人便下來了?!?/br> “你是說蒙雪也發(fā)覺玉英并非咬舌自盡?” 見曉舟珩喚的親昵,李終南不自然的一挑眉:“他若是看不出來,便是愧對他那個狀元郎的名號了?!?/br> 曉舟珩暗嘆一聲,樓北吟果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兒,懂得輕重緩急;不像自己身邊這人,全靠著一張厚臉皮。 “若二姨娘不知情,純粹為了李府顏面出手阻攔道也講得通,不過著實莽撞了些?!崩罱K南一頓,“不過看來還是二姨娘知情的可能性大些,只是不知她是為自己開脫還是為了包庇某人?!?/br> “莫不是六少爺與曾夫人……一同做戲與外人看。”雖然這句話有些僭越,但曉舟珩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若自己猜測沒錯,對玉英下狠手的勢必只有他們二人了。 李終南搖頭:“為了一個婢子,沒必要大費周章,除非玉英知道甚么要緊的事。雖二姨娘的行為古怪,但證據太少,我無法言明;但從從玉英尸首來看,她遇害時間早于酉時歸家的六哥。但具體甚么時間遭遇毒手還不能確定。方才聽聞噩耗,據我觀察,雖有所隱瞞,但六哥對此事確實不知情?!?/br> 曉舟珩自覺李終南口說無憑分外誕妄:“你為何如此篤定六少爺對此不知情?怎么不能是他雇人行兇?”此話一出,曉舟珩后悔不已,暗暗責罵自己一句蠢豚,李韞奕那樣一個人怎么用得著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李終南忍笑忽略了曉舟珩的那句,接著道:“若六哥真要除掉玉英,有他身邊那個屈公子在,自然處理得無聲無息,要得這么粗略的手段?還引得朝廷命官一同一探?” “也是?!睍灾坨裣肫痣[在屈夜梁黑衣下的一身腱子rou,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不過絕艷先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明日我自然會想法子問清楚?!毖粤T,李終南向四處望了望,又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道,“天色這樣暗,著實找不出甚么有用的證據。” 李終南見身側的曉舟珩若有所思,便道:“絕艷先生還看出來甚么?” “玉英出事直至眾人發(fā)現過了已過好幾個時辰,這期間婢女小廝皆在前府準備晚宴,后府女眷忙于梳洗打扮,注意力皆不在此處。這個地方選的也分外巧妙,既明顯又不明顯,可見兇手并非是為了掩蓋玉英尸首,相反兇手希望有人發(fā)現她,可見兇手對府上分外熟悉,小生便覺得很有可能是府上之人所為?!?/br> “金陵絕艷果真巧捷萬端,這便是我方才所說的怪異之處。”李終南的這句稱贊不知為何讓曉舟珩混不自在,還不待自己反應,李終南又道,“只是不知兇手為何要如此?” “不知,從玉英衣飾可知她并未淋過雨,想必并非在此處被害。”曉舟珩搖頭,“府上房間院落眾多,這要如何知道她在何處遭此禍事。” “還有一點,我們要記得,玉英可是割舌在前,遇害在后?!崩罱K南道,“她身上可沒有掙扎反抗的痕跡。” 曉舟珩一皺眉:“這如何講得通。你是說有人割了玉英舌頭,再給她上藥后把她殺了拋尸?若是真想殺玉英,何必多此一舉?然后嫁禍于我?還是說那人害怕玉英泄甚么密,玉英也怕惹禍上身心,因此甘情愿被割舌?” 曉舟珩這樣一連幾問,李終南也陷入沉默,只是似乎有甚么從李終南雙眼后掠過,可還不待看真,便逝于夜色中:“證據太少,我也無法回答?!?/br> 曉舟珩不知為何李終南對玉英之死頗為上心,心下只想早日解除自己的嫌疑。奈何心頭焦灼,甚么也理不清。這邊卻聽李終南忽而道:“你昨天去找過玉英?” “是了?!睍灾坨褚膊幌氩m他,“八少爺是想問我找她做甚?!?/br> 李終南不置可否地一笑,“你找她做甚?” “自然是有事。” 見曉舟珩那副拒人千里的神態(tài),李終南雙眸微匿笑意,似有些東風馬耳:“你去尋她,二人發(fā)生了口角,你一怒之下……” 不待李終南將下面一句話講完,見他又要給自己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曉舟珩忙道,“自然不是!小生見她是為了要文山樓的鑰匙?!?/br> 文山樓,是李府的藏書閣,說是李老太太在世之時,頗有琴書之娛,尤喜時令類小說家類書籍,李閆卿便遣人尋為表孝養(yǎng),之后也陸續(xù)收入了一些字畫古玩置于樓里。這文山樓的鑰匙本是由李韞奕保管,其離府時日,鑰匙估計是交予了下人,因而昨日曉舟珩便去找那玉英問了一問。 “你要找甚么書?”李終南問道,“那個樓里并沒有世所罕見之書,都是女眷看的家儀規(guī)范罷了?!?/br> 李終南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拐彎抹角說自己惦記里面的書畫真跡。 墨障夜色中,曉舟珩當下臉就是又黑又冷,生硬道:“小生雖談不上君子,卻也行有正也,不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下作之事?!?/br> 李終南稍稍一怔:“我只是好奇,并無他意,絕艷先生切勿怪罪?!?/br> 曉舟珩翻了翻眼皮,悶聲回了一句,“無妨。”心下卻問候了一句李終南他娘。 “你后來是否找到你所尋之書了?” “不曾,小生就沒去那邊。”曉舟珩道,“昨日午時左右,小生見過玉英且問了她鑰匙一事,可玉英告訴小生她尋不見鑰匙了?!?/br> “不見了?” “是了,后來她慌張去找,小生寬慰她了幾句,說那地方一般無人涉足,即便六少爺回來也并非會立即發(fā)覺。后來小生便回去了,之后再見就是如此了?!?/br> “絕艷先生還真是心善之人?!崩罱K南話音一轉,“你去尋她,自然不僅我一個人知道,你這嫌疑可大的很?!?/br> 曉舟珩登時七竅生煙,可又是來不及反駁,李終南接著道:“若不是你,那是否是因你去找玉英借了鑰匙,要去文山樓借書而致她遭此不測?!?/br> 曉舟珩腳下一停,李終南這不痛不癢的一句直直戳中了曉舟珩內心,一瞬間內疚,惶恐與不安一齊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