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只白狐妖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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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搖春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朝那邊看去,看到那箱子里是一套嶄新的水鉆頭面。 那是他第一次見傅淮生的時候,傅淮生送的一套頭面。 當時戲班子轟動了好久,那時候水鉆還是稀罕物件,班主跟他說那樣一套華貴復雜的水鉆頭面連最火的伶人也難以湊齊一套。而傅司令竟然出手那么大方,直接就是送一套,對他是天上地下獨一份的好了,要他快點從了傅司令。 當時戲班子的人都問他傅司令什么時候再來,可不像現(xiàn)在,一個個地跟避瘟神一樣,生怕柳搖春說傅淮生曾經到這里來過。 其實柳搖春想,他也沒必要說,反正那個人也是不太可能再回來的了。 那個人拿著木箱子,端詳著里面的水鉆頭面,惡聲惡氣地問他,“喂,這是什么東西?” 說著,拿出一件頭面,在太陽光下輕佻地照著。 水鉆的光芒依舊閃耀如初,陽光像是照在湖面上一樣,水光粼粼,煞是好看。但那雙拿著頭面的手卻忽然松開,水鉆頭面從他手上高高地跌落。 柳搖春下意識去護,卻從背后被一堆人制住了手腳。‘啪’地一聲,頭上臉上火辣辣地疼,他蒼白的臉上頓時現(xiàn)出一記赤紅的印子。 那人手里拿著皮帶,厲聲呵斥,“亂動什么!還不舍得呢?繼續(xù)砸!讓大家看看,據說這就是他那個老相好送他的東西,這些雜碎就該被砸爛!” 那聲音震聾了人的耳膜,柳搖春被一群人從背后死死地制住,他們把他的頭顱朝地上狠狠地按下去,泥土蹭到他的鼻尖和牙齒,骨頭在咯咯作響。 像是剛從菜市場里買回來的魚,鐵鉗一般的雙手抓著魚身,起先魚還會奮力掙扎,魚尾朝上躍,但慢慢地魚腮開始滲出淡淡的血絲,眼睛凸出,等待它的屠刀將要落下。 …… 顧綏這是第一次在監(jiān)視器里看自己的回放,那段戲他拍的刻骨銘心。為了戲的真實性,他是讓人真打的。 雖然負責打的那個演員已經盡可能放輕了力度,但皮帶抽下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是立刻就紅了一道印子。 那道傷像是被人撒了辣椒面,火辣辣地疼。 顧綏拍完那場戲,不敢回家讓顏尋看到,怕他心疼,就讓穆瀾給他找了個借口。養(yǎng)傷的那幾天,顧綏都是說謊自己在趕別的通告,等印子消得快看不到了才敢回去。 “導演,這場戲要補嗎?”顧綏看到他把畫面定格在柳搖春被壓住的一刻,問。 “對。”王昀給他指了指劇本,道,“本來定的是柳搖春不會為了水鉆頭面去護著的,但我覺得他現(xiàn)在等了傅淮生幾年,應該早就認清了自己的心思了。而且,水鉆頭面不止是他和傅淮生愛情的見證,更代表著一個時代,代表著舊時代的戲曲。柳搖春是個戲癡,他已經沒了戲服,只剩下這一套水鉆頭面了,所以,他應該要用生命去維護?!?/br> 顧綏點了點頭,嘆息,“是要用生命去維護。但是,越是努力挽留的東西越是留不住,導演您是這樣想的吧?” “對?!?/br> 王昀贊賞地點頭,遞給他一份薄薄的打印好的a4紙,“這是改過的一段,你背一下,今天就演這一段兒?!?/br> 顧綏低頭看著新劇本,默記了一會兒。 王昀吩咐工作人員們開工,群演們都已經穿上了戲服,布景的房間里又被弄成一片狼藉的樣子。 啪! 道具茶壺被砸的粉碎,茶水濺了一地。 “好,開拍——” 顧綏扮演的柳搖春在第一鏡被迫跪倒在地,身后是一群人,抓著他的手臂以一種粗暴的方式往上折。 柳搖春臉色發(fā)白,額角全是汗,碎發(fā)濕淋淋地搭在他頭上,喉嚨口動了動,聲音卻沙啞地被口號聲吞沒。 那個水鉆頭面被高高地砸落在地上,上面鑲嵌的閃耀的碎鉆脫落了幾顆,剩下的卻依舊牢固地刻在上面。 那個人咒罵了一聲,“媽的,什么東西,那么結實?!碧鹉_便去踩。 柳搖春那一瞬不知從哪里生出來的力氣,掙脫一只手臂,護住那跌落在地上的水鉆頭面。 那只腳重重地落下,踩在他手上。 “啊——” 那人嚇了一跳,轉而盛怒中踩著他的手碾壓,“松開!我讓你松開你聽到沒有!松開?。?!” “別,別……”跪在地上的青年被一群人壓制著,有人來掰他的手,卻始終沒有掰動。 那雙曾經執(zhí)扇的手,白皙細長,像是新剝的春蔥,卻被碾破皮rou,鮮血淋漓,血和塵土混在一起,臟兮兮地。 柳搖春一直是最怕疼,也最怕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