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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魔森千年以來禁制未有半分松動,每一百年都一位修為問鼎的圣僧前來檢查禁制,若是真的有問題肯定會重新封印。 可偏偏這個百年,圣僧才走沒幾年,破魔森的禁制就出了問題,鋪天蓋地的妖獸魔物從破魔森里面涌出。 而孟真當時如天神降臨,救下了差點死在妖獸大口之下的杜云東。 破魔森周邊的幾個鎮(zhèn)子的人,只有杜云東一個人活了下來。 妖獸和魔物從破魔森涌出來的那時,她的父母到死也在保護她,父親擁抱著母親,而母親擁抱著她。 噗嗤—— 鋒利的爪子劃破了血rou,雪白色脊椎骨暴露在空氣當中,那是何等的疼痛,但父親用力的臂膀卻沒有分毫的撼動。 明明是溫熱的血,卻好像帶著熾熱的溫度,肆意的噴濺在母親的脖子上,又緩緩流淌到被護著的杜云東臉上。 杜云東極力的睜大雙眼,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落在她的臉上,但她被母親牢牢的護在懷中,目之所及之處一片漆黑。 其實杜云東知道,那是什么。從小到大只殺過魚的杜云東從未想過有一天父親會死在自己身邊。 母親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臂膀越收越緊,帶著粗糙繭子的手捂住杜云東的耳朵。 暗色的血液一點一點將杜云東的衣料濡濕,剛剛還帶著熱度的懷抱現(xiàn)在逐漸散去溫度。 杜云東聽到母親對她說:“云…東,活、活下去……” 那個瞬間,杜云東的腦子都是空白的,她無法思考任何問題,仿佛靈魂在那一刻都離體了。 母親在捂住她耳朵的時候,她和父親的腹部被貫穿了一個大洞。 杜云東想要放聲大哭,可所有的悲傷情緒都凝聚在胸口,她最后的理智告訴她,她絕對不能哭。 一哭妖獸就發(fā)現(xiàn)她了,杜云東一動也不敢動,眼淚只能無聲的落下。 每一寸空氣都充斥著血與rou的氣味,還有張著大口的妖獸散發(fā)出來的腥臭味。杜云東顫栗著,想找個機會躲進地窖地面。 即使知道躲進地窖里面還是有可能被妖獸魔物發(fā)現(xiàn),但多一分希望是一分希望。她會努力活下去,一定會活下去的! 濃重的血腥味蓋住了杜云東身上的活人味,但這只是一時的,等妖獸越來越多,杜云東的味道遲早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之前殺死杜云東父母的妖獸早已離開,去別的地方尋找活人。破魔森的禁制破裂程度越發(fā)的大,更多的妖獸魔物涌出,就在杜云東馬上就要被發(fā)現(xiàn)并且撕裂的時候,一個女人從天而降。 女人一劍掃萬獸,于危難之中救下了她。 那個人就是她的師父: ——孟真。 為什么禁制突然就出了問題?為什么孟真能那么及時的救下她?為什么活下來的偏偏只有她一個人? 明明在她們青石鎮(zhèn)后面還有幾個被覆滅的小鎮(zhèn),以孟真的實力不可能一個也救不下。 太多太多的疑點,讓杜云東的心一寸一寸的發(fā)冷。 誰能輕松的破壞幾十名問鼎修士一同布下的禁制?孟真可以。而且她的師父孟真在對待性命的時候一向冷酷,會為了布一個局而殺這么多人是孟真能做出來的事。 可惜她醒悟的太晚,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認賊作父’,間接殺死她父母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孟真。 一面害她家破人亡,一面又充當她的救命恩人。 杜云東越想越恨,但同時也很迷茫。她有什么能和孟真一搏的資本呢? 或許辦法還是有一個的,那就是升仙。只有成為了仙,她才有資格跟孟真平等的對話,主宰自己的命運。 但可惜,這個方法的可行性無限逼近于零。 孟真怎么可能讓她順利升仙呢?而且,即使她是至純之魂,修煉速度比一般資質(zhì)優(yōu)秀的修士要快,想要升仙也不是一件易事。 升仙不是萬里挑一,而是百萬里挑一。不,或許一百萬個問鼎修士里面都不一定能出的了一個仙。 更別說有些修士連問鼎都無法到達,更多的人則是連修煉都無法修煉,只能當一個普通的凡人。 絕望籠罩在杜云東的心頭,怎么也驅(qū)散不了。她游走在凡界時,偽裝身份遇到了一名同修為的男修士。 =================== 若不是一個人進入冰域有去無回的幾率太大,杜云東并不想和對方結(jié)伴。 男修士名叫左巖,一個男人能長得這樣俊美著實少見。杜云東無法抗拒好看的皮囊,若是以前,單純天真的杜云東和左巖獨處會臉紅羞澀,但此時的她沒有心思談情說愛,所以在左巖的面前,杜云東一向是冷若冰霜的。 左巖這個人看著高冷,實際上性格卻有些憨,不善言辭,所有的情緒和想法都藏在了他的行動里。 兩人在冰域里面待了足有三個月,越是往里面深入就越是危險重重,他們并肩作戰(zhàn),守護對方的后背。 杜云東不知道,左巖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被人吸引住了,后面左巖和杜云東相處,處處都能品出好來。 性格堅韌,作戰(zhàn)時頭腦清醒,不會有泛濫過頭的善心,雖然怕疼但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忍著,讓人心疼。 在杜云東明明怕死,卻還破開冰陣來救他時,左巖知道,自己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只是杜云東面對他的示好全然無視,不僅如此,還刻意和他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