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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賭什么,便是擲骰子比大小,也講究手法技巧,從沒有全憑運氣便能贏的。雖然沒說,但楚言和容容皆不看好鐘離云能贏,但看鐘離云無半分懼色,總不能叫別人先壓下了氣勢,這份疑慮便都壓在心里不表。 賭局開始。 關(guān)于賭什么,鐘離云直言那些復(fù)雜的她都不會,陽沅冬便選了最簡單的,擲骰比大小。怎么賭,若是一般的比大小,當(dāng)是莊家搖骰,閑家下注猜大小,這里的莊家必然是陽沅冬了,一共三枚骰子,陽沅冬搖鐘離云猜,三到十為小,十一到十八為大。公平的很,也是最常見的賭博方式。 至此,全在鐘離云掌握。若說她不緊張,那是虛的,她自然明白,交由對方定賭局的方式,自己的贏面要小許多。但她也做了另一番算計,根據(jù)她事前調(diào)查所知,陽沅冬賭品不錯,他定下的方式,想必不會太過偏頗,而楚言先前說他隨身帶著骰子,臨時起意的賭局,再去找其他賭局的材料,太過麻煩,而且她也不會。所以,應(yīng)下賭局后,鐘離云猜測,他必然會選擇骰子作賭。 搖骰子,猜大小,常見也簡單,而且公平公正。再把搖骰子的權(quán)利交給他,憑他多年的手感和經(jīng)驗,想必對于此局也頗有信心。而對于鐘離云,也未必不有利。 她會武功,聽力異于常人,先前借著檢查骰子的時機,將骰子的六個面都摸了仔細清楚,自然,也做了些手腳,這樣,即使等下看不見,她能聽出骰蠱里大致的點數(shù),猜大小,容易得很。 鐘離云不動聲色,檢查了骰子和骰蠱,便將一切交還給陽沅冬,道:“開始吧?!?/br> “等等。”這個時候,陽沅冬突然叫停。 眾人皆望向他,鐘離云皺著眉,這種時候有一點變故對她來說都是危險的。難道他看出她動的手腳了? 賭場上的陽沅冬,整個人的精神都不一樣了。他嘴角上揚,那笑容與楚言竟有了八分相似,眼中流動的,也是一切盡在掌握的精光。 鐘離云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強自定下心神,聽他慢慢說道。 “這樣我便成了莊家,莊家怎么能猜大小呢?”陽沅冬環(huán)視一圈,笑道:“且這樣你我二人頗無趣,既然還有兩個人——” 她看了楚言和容容一眼,繼續(xù)道:“我這里還有三個骰子,不如你們?nèi)烁鲌?zhí)一枚,咱們一起搖,然后比點數(shù),哪方的點數(shù)加起來大,哪邊贏,怎么樣?” 其他人還在心里計較他的玩法,鐘離云只暗暗地咬了牙。 這樣另外兩枚骰子就不能控制了!鐘離云緊張地咽了口水,改了規(guī)則,她依舊可以聽出陽的點數(shù),但并沒有什么意義,重要的是己方的點數(shù)總和大過他的三枚骰子,而鐘離云可以根據(jù)自己做的手腳搖出最大點,但在楚言和容容手上的骰子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怎么辦? 賭局一旦開始,便停不下來了。之前鐘離云也說了怎么賭由他定,這會也不能提出反對了,只能道了聲好。 接下來,就真的拼運氣了。 此刻,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鐘離云卻全然聽不見,屏息凝神,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陽的骰蠱中。那里面三枚骰子不停搖滾轉(zhuǎn)動,陽沅冬又是手法老到的,那聲音聽起來,都比她們?nèi)说镊恍M響亮的多。 “啪!”四人同時落了蠱。 鐘離云三人相互打量,皆是暫時停了呼吸。 陽沅冬倒是興致高昂的樣子,手按在自己的骰蠱中,笑道:“今個兒可真是有意思了,你們猜猜,這里面,都是什么點數(shù)?” “別說那么多了,趕緊開吧?!边@種緊張的氣氛容容實在受不了了,還沒等陽沅冬阻止,率先開了自己的骰蠱。 藍面朝上,斜著一排,三點。 不大不小。 “心急,無趣?!标栥涠饬艘宦?,搖了搖頭。 “早開晚開點數(shù)又不會變,拖得越久越難受,還不如早開了了事。”容容不滿回擊道。 “你是輕松了,她們呢?” 陽沅冬說得無所謂,容容卻如夢中驚醒一般,她只顧了自己,沒有想到自己先行脫身,便是將贏的壓力全部交給了她們兩個,頓時自責(zé)后悔,咬緊了下唇。 “別想太多?!痹S久不曾說話的楚言開了口,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頓了一下,楚言對著陽沅冬道:“骰蠱已定,點數(shù)便是不能變的了,沒有那些虛渺的東西。不過,既然你愛玩,那你先開?” 不知為何,雖然楚言的腔調(diào)一貫如此,但容容就是覺得她是生氣了,而且氣性不小,面對長輩,也毫無敬意。 不知道陽沅冬聽出來沒有,他收斂了笑容,看了楚言一眼,輕輕打開了自己的骰蠱。 轉(zhuǎn)眼看過去,方正兩五,斜邊一二,十二點。 若是猜大小,這便算作大了,楚言的心沉了沉,論概率,她們贏的幾率小了。 這個道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陽沅冬顯然心情好些了,偏頭對著一直沉默的鐘離云揚了揚下巴。 接到他的示意,鐘離云便開了自己的。 藍面,滿滿兩排,六點。 “喲,不錯啊?!标栥涠[著眼瞧她,贊了一聲,鐘離云沒說話。 周圍氣氛卻陡然緊張起來。大家都算明白了,這邊六點和三點,共計九點,陽那邊是十二點,也就是說,沒有開的楚言的骰蠱里,如果是三點以上,贏,三點,平,若是一點或二點,則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