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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是個賭徒么?”容容看向楚言。 楚言皺眉,搖了搖頭,“小時候的事,我也記不大清了。不過——”楚言沉吟了一會,不確定道:“我確實記得,好像爹隨身帶著兩只骰子,我經(jīng)常見到的?!?/br> 隨身帶著骰子,也不見得是個賭徒,人都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男人偶爾賭兩把,也算不得什么。更何況陽家家大業(yè)大,家規(guī)森嚴,想必也不至于太過分。容容見楚言還是蹙著眉,便出言安慰道。 可誰也不愿自己的爹天天出入賭坊,何況賭便是賭,哪有小大之分,楚言知道其中利害,搖了搖頭,站起身,“既然如此,人就在眼前,不如面對面談吧?!?/br> “等等?!辩婋x云同樣起身抬手阻止了她。 又要做什么?楚言面色不善,將要發(fā)作。 鐘離云知道她誤會了,道:“那里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你就別去了,容容,照顧好她?!?/br> 容容應(yīng)了聲好,鐘離云便獨自下樓去了。 楚言復(fù)又坐下,看向窗外,片刻后鐘離云出現(xiàn),過了街道至賭坊門前,回頭比了個手勢讓她們安心,而后徑直入內(nèi),楚言便收回了目光,靜靜地看著黃梨木的桌面發(fā)呆。 容容端了一碟茶點回來,遞到她面前,又重新添了盞茶,碰了碰楚言的胳膊,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叫了回來,“別擔心。” 楚言看過來,容容便放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還有我們在呢。” 容容大抵知道楚言在擔心什么,畢竟許多年未見,突然要和自己最親的血緣見面,難免不知所措,若是主動去尋也就罷了,至少見了面也沒有思考退縮的余地了,可偏偏要在這里等,未知的焦慮便被放大,越想就越無措。 所以現(xiàn)在就要告訴楚言,她不是一個人的,她們都在她身邊,這樣,多少也會安心一點了吧。 “喝茶,放輕松啦?!比萑菸罩种械牟璞K,抿了一口,滿足地吐了口氣。 “唉……”楚言輕輕嘆了口氣,她們并肩坐著,楚言輕輕靠了過去,把身體的一部分重量交給了她。 容容一下僵直了背,坐得越發(fā)端正。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我……” 聽著楚言的嘆氣,容容放在身側(cè)的手,猶豫再三,慢慢伸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背。輕輕呼了口氣,容容道:“哎呀,你就是想太多了,憂思過甚,傷脾胃啊,來,吃點東西?!?/br> 楚言搖了搖頭,“不吃。你也少吃點,這些太甜了,對身體也不好的?!?/br> “可是吃甜食心情會變好嘛?!比萑莸土四X袋,慢慢嚼著手中的茶點。 沒有意識到容容話里的低沉,楚言無言,靜靜地看著茶水上的霧氣慢慢蒸騰向上,最后化而不見。 一盞茶盡了,楚言轉(zhuǎn)首去望,剛好見到鐘離云自賭坊出來,帶著另一個男人。 只是那男人在前,鐘離云在后反剪其手,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像是把人押出來的一樣。楚言扯了扯容容,兩人探出身子去看。 想必那個一身深衣,呲牙咧嘴的壯年男人,便是楚言的爹——陽沅冬了。容容仔細分辨了一番,客觀來說,貌相端正,身量頎長,著裝也頗整潔,眉眼間與楚言果真相似五分,算得上英俊瀟灑,與容容先前所想的一般賭徒樣子完全不同。 “那便是你爹么?”容容偏頭問向楚言,卻見她直直地望著,竟失了神。 頓了一下,容容便笑了,伸手撫了撫楚言的背。 又被安慰到了。楚言偏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溫聲道:“應(yīng)該是了,他是我爹?!?/br> 對于自己的親爹,楚言的感情很復(fù)雜,她明白他們之間有不可斷絕的血緣,但自小的記憶模糊,又十幾年不曾見面,楚言自認和他沒有什么感情,再見面也能坦然處之。可真的見到了,心里還是有難以名狀的波動。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 第58章 賭局 這邊鐘離云被他弄的煩躁不堪,怎么說,陽沅冬也算是長輩,她不好太過為難,但里面吵鬧,陽沅冬又不認識她,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來意,鐘離云干脆動了功夫,把人押了出來。 不過礙于情面,出了賭坊,鐘離云便放開了他,待他發(fā)作之前,指了指對面茶館里探出來的人。 “什么意思?” “那是你女兒,楚言?!辩婋x云回道。 身體僵了一下,陽沅冬瞇眼看她,冷哼一聲,“你們到底想干什么?要錢?還是陽家的名分?” 鐘離云懶得同她廢話,但還是客氣道:“都不是,不知可否我們過去詳談?!?/br> 陽沅冬深深看了她一眼,活動了一下先前被她捏住的肩膀,“帶路。” 不多時,兩父女見面。 楚言起身行禮,口道:“小女楚言,見過爹爹。” 她口中仍道的是楚言,陽沅冬鼻子出了口氣,擺手坐定。 容容事先多叫了杯茶,敬給了他。 三人分別也都落了坐。 “開門見山吧。”陽沅冬揭開茶蓋,碰了碰茶盞,“別整那些假模假式的,有話就說?!?/br> 可是剛見面,張口就是問人家要東西,太不禮貌。楚言想到這層,面露為難,容容和鐘離云就更不好開口了,三人皆沉默下來。 “哼?!标栥涠质且宦暲湫?,“不用說,是有什么麻煩上門了吧,平時倒是想不起來,出事知道來找人了,想的倒是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