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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不管!”鐘離云拉著她一只胳膊,貼著,便分不開了。 外面車輪子骨碌碌的轉(zhuǎn),車內(nèi)嘰嘰喳喳一片混亂。 車內(nèi)還算寬敞,車門打開,圍著三邊的坐榻,鐘離云靠著安陵雪坐在正位,楚言居左,容容居右,中間置一個圓形小桌,擺放了茶點(diǎn)和小食。 靠近車門處,則是小云子蹲坐在那里,正和容容玩拋接球。 安陵雪怕它一個在家里,會被她哥虐待,只好把它也帶上了。 但是—— “為什么你在這里?” 真論起來,安陵雪和容容并不熟,也只見過一面而已。 “我是跟著云jiejie的!”容容大聲宣布了自己的歸屬。 “云jiejie……”這個稱呼倒是熟悉了,安陵雪把靠在身上的鐘離云拉開,看著她。 “別誤會,她是我meimei。”鐘離云堅(jiān)定地與她對視,正色介紹道。 容容動了動嘴,還是沒說什么。 “哦——”安陵雪沒什么表情,轉(zhuǎn)而看著楚言,道:“這是阿言,你們……” “妖精!”容容搶白,不屑一哼。 安陵雪不解,又見楚言對她笑著搖了搖頭,便也沒有理會,讓她們兩個吵去了。 肩膀上又傳來熟悉的壓迫感,安陵雪正要發(fā)話,容容道:“云jiejie這些天的晚上都沒睡好,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吧?!?/br> 好吧。 鐘離云這些天每天晚上光顧人家,為的什么,她很清楚,盜賊和縣尉是休戚相關(guān)的,換句話說,縣尉的價(jià)值,就體現(xiàn)在盜賊身上。鐘離云是為了能讓她重新回到縣尉的位置,唉,真是…… 肩膀放下一點(diǎn),又把她的腦袋扶正了些,想著,這樣,應(yīng)該能睡得好些。 漸漸地,她自己倒先睡了過去。這些天,忙著和趙煦做局,她睡得也很少。 希望明天她哥看到她的留書,能冷靜一點(diǎn),別氣得長胡子了,不然可就不好看了。 出了上洛縣,便不必如此緊趕慢趕的了,恐車架走得急了,車內(nèi)人不舒服,安陵雪便吩咐了一遭。馬兒慢慢行,景要好好賞。 走幾日,容容興致來了,楚言執(zhí)拗不過,鐘離云又一時腦抽,安陵雪搖頭沒辦法,只好帶著同樣興奮的小云子,停了馬車,到途中小鎮(zhèn)歇上一晚。 鎮(zhèn)上人來人往,縷縷行行,總算聞到了煙火味,小云子也高興,同人一起,趴在車窗邊,腦袋伸出外面去,吹吹風(fēng)。 安陵雪突然也傻了,摸了摸它的腦袋,問:“小云子,你在看啥?” 它便轉(zhuǎn)了腦袋,明澈的眼睛眨了眨,又轉(zhuǎn)回去了。 自討沒趣。 “世上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钡芈曇魝鱽?,安陵雪以為她在感嘆世人維艱,心下感然,轉(zhuǎn)頭溫和地看她。 鐘離云話音一轉(zhuǎn),擼了袖子,“熙熙攘攘,打一字啊,猜對有獎!” “……”她剛才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會覺得鐘離云會正經(jīng)。 楚言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答案,卻沒答,反問道:“有甚獎勵?” “我的香吻,要不要!” “……”幸好剛才沒答。 “我要我要!”又除去一個,剩下容容格外興奮,可抓了抓腦袋,半天想不出來。 楚言看不過,隨意指了指外面,容容朝外一望,忽地靈光一閃,“我知道了!” “傻不傻啊?!避囬镛A一停,安陵雪便拉著鐘離云往車外走,“下車下車!” 鐘離云咧嘴笑。 容容又嘀咕了兩遍,慢吞吞地下了車,與同樣施施而行的楚言一起,問:“妖怪,你說是不是……” 話還沒完。 “二師兄,你該多吃些補(bǔ)補(bǔ)?!闭f罷,怡然閃身而過。 容容品了品,覺得不太對,跟了上去,“不是,你什么意思???” 入了客棧,各要了四個房間,馬匹交給店家飼喂,眾人伸伸懶腰,這便準(zhǔn)備回房躺著了,晚些再下來用飯。 “小云子還是跟著我吧。”到了房門前,她們的房間是相連的,鐘離云自她手上接過了狗繩。 小云子向來是不套項(xiàng)圈的,一直散養(yǎng)著,安陵雪也怕委屈了它,但現(xiàn)在出門在外,以防萬一,還是牽著狗繩穩(wěn)妥。 “為什么呀?”小云子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不排斥鐘離云了,但到底還是和安陵雪最為親近。 “唔……反正都一樣嘛。”鐘離云含糊其辭,牽著小云子就進(jìn)了房內(nèi)。 “那……好吧。”確實(shí),都一樣。 稍作休整,四人又約定下樓吃飯,吩咐小二準(zhǔn)備了大骨頭和大雞腿給小云子送上去,四人便尋了一處方桌坐定。 容容拈了一?;ㄉ讙佭M(jìn)口中,袖子一甩,大氣道:“咱們這樣,倒頗有些江湖俠氣?!?/br> 鐘離云筷子敲她腦袋,“你是最近話本子看多了吧?!?/br> 行路無趣,好在安陵雪有先見之明,事先備下了好幾本話本子,以供消遣。多是些江湖俠義,少有哀婉情愛的,就數(shù)容容看得最歡。 “那按照書中所說,咱們該遇到一些不一樣的事了?!背越乐黄巳~,罕見地搭了腔。 “看看,連妖怪都這么說……”容容喝了杯酒,這話還沒說完,果然出了事。 “白云觀又出妖怪了!”一聲大吼,滿堂sao動。 “不是吧,又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