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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后知后覺地想到這一層,安陵雪慢慢撐著身子坐起來,尷尬地看了看他,有些發(fā)窘,“我其實……今天是……” 被我哥逼出來的!而且也沒想過要成親! “呵呵,”心里這般想著,當然不能直接這么說,安陵雪笑了笑,絞盡腦汁地搜刮一些委婉而客氣的說辭,“我覺得我們相處地還挺愉快的,但是……論到其他……” “哈哈哈——”趙煦卻突然笑了出來,拍了拍她的肩,爽朗道:“無妨無妨,我明白你的意思,想必是令兄所迫吧。” “嗯嗯?!卑擦暄┛顸c頭,他能明白就好,又想到這樣不誠心是對趙煦的不尊重,便又收斂了表情,垂眸不語。 “安陵真是有意思?!壁w煦笑了一聲,“我并無責怪的意思,只是想問問,為什么沒有去找他呢?是因為家世不合?還是吵了架,想氣氣他?” 要真是那么簡單的事就好了,她與鐘離云……是不可能的。 安陵雪突然一陣沮喪,她這些天來就在考慮她的事,一直想著她,想同她說話,想與她在一處,更想看見她對自己的傻笑……這種情緒日益高漲,并沒有因為她刻意地回避而減輕。一開始她只以為這是因為對鐘離云逃跑的憤恨和埋怨,但時間一久,即使她沒有經(jīng)歷情事,也知道這大概和她口中說的一樣,她也喜歡上她了。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也或許,她們再也不可能見到了呢,畢竟她現(xiàn)在不是縣尉了,鐘離云說喜歡她,那她還會來找自己么?那如果她來了,又要怎么面對她呢? 這些天,安陵雪一直在考慮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越來越煩躁,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是很難過的事情。 但是,她還不準備把這些事情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安陵雪搖了搖腦袋,只道:“沒什么,我和她大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可是,能有一個喜歡的人,就很幸運了。” 趙煦一句話不明不白,安陵雪去看他,便見他已經(jīng)起了身,望著窗外,安陵雪這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下已是夕陽西下,金黃色的光灑進來,在他身上留下半明半暗的陰影。 一瞬間,周遭一片靜謐,安陵雪沒有說話,看著他,忽然覺得有種時光流逝的感覺,像是須臾之后,便是滄海桑田。 ……自然是不可能的。 應(yīng)該沒過多久,安陵雪收拾了情緒,正要起身告辭,趙煦卻突然轉(zhuǎn)身,對她道:“既然安陵已有意中人,在下也不強求,只是今日相交,甚是愉快,盼望來日,還能與君再相見。” “這個自然?!卑擦暄┬α诵?,起身與他拜禮,“也希望趙公子也能尋到自己的心上人?!?/br> “這個……誰知道呢……”趙煦輕聲一句,轉(zhuǎn)而又道:“現(xiàn)下天黑,在下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安陵雪連忙擺手,笑道:“上洛縣怎么說也算是我管的地方,再說我經(jīng)常當值巡夜,這點不算什么的。” “你還真是……好吧?!壁w煦無奈笑著搖了搖頭,拱手一禮,“慢走。” 安陵雪點頭告辭,換回了原來的衣衫,這才辭別趙家。臨行前,依稀可聞主屋內(nèi)歡聲笑語,而趙煦那邊卻是星火幾點,安陵雪只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經(jīng)過半日相處,她直覺明白趙煦有些隱藏的故事,但她也不想深究,到底是別人的事情,況且……她自己的事都還弄不清楚呢…… 一邊放松心情,一邊往家里踱,再過兩天,她就又要回到關(guān)山守陵,這次回來一趟,天天窩在家里,也沒和外人相處過,真像她哥說的,她都快發(fā)霉了。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頭,她總不能一輩子守陵,若是辭官,她又能干什么呢?難不成真的找個男人嫁了? “唉——” 差不多星月將升時,安陵雪回到家,剛邁進家門,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阿雪,你終于回來了!怎么樣?” 安陵雪被她拉著坐下來,笑道:“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阿言,你怎么來了?” 楚言與她同坐,看了安陵風一眼,道:“我今天想來找你,結(jié)果表哥說你出去見男人了,我便在這里等你?!?/br> 阿言的眼神有些埋怨,安陵雪不明所以,還是道:“哦,我去見趙煦了,就是那個趙煦,他人還挺好的?!?/br> “阿雪看上他了?” “怎么會?!卑擦暄┙o自己倒了杯茶,不甚在意道:“說什么看上,我們就是切磋了一下,他功夫還不錯?!?/br> 楚言松了口氣,安陵風跳了起來,“阿雪,讓你去喝茶,你怎么跟人家動手了!那這次不是又沒戲了!” 安陵雪扔了茶杯,有點煩躁,“哥!你別在給我找那些人了,我還不想成親,這次遇見的是趙煦,下次要是張三李四的,我直接把他們打趴下!真是的?!?/br> “你……” 安陵雪沒聽他在后面嘮叨什么,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只聽到后面楚言和她哥的交談聲。 她已經(jīng)夠煩的了。 煩來煩去,她還是要去守陵。 反正不知道是哪個皇帝的陵寢,她來的時候也沒人告訴她,只叫她好好守著就是,說起來這里也沒幾個人,一隊懶散的換防軍隊,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樹下面喝酒賭錢,另外幾個管膳食的廚子和洗衣服的浣女在旁邊嗑瓜子閑聊,還有一只吐舌頭大黃狗,都是懶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