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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風給她定了定心,“我已經(jīng)向縣令申請調(diào)了一小只軍隊,由你調(diào)遣,還有,你們之間的鎖鏈雖然暫時不便,但還是不要打開,這是最后一層保障,鑰匙,切記要放好。” 這一點安陵雪是明白的,“我知道,你放心,鎖鏈的鑰匙放在絕對不會被她碰到的地方?!?/br> “好,阿雪,”安陵風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鐘離云,輕松地笑道:“她叫鐘離云是嗎?” “是。”安陵雪看了她一眼,睡的正香,唇角淺笑,“復姓鐘離,單字云。”很好聽的名字。 “嗯,鐘離姓源流可追溯至商湯子姓,商紂王庶兄微子啟,而我們的安陵姓則源于姬姓,姬周滅殷商,我們連姓,都是死對頭啊……” 安陵風看了一眼她,安陵雪臉色變換,頓了一頓,又道:“不對,微子啟乃春秋時宋國開國君主,由周公旦所封,負責管轄殷商遺民,他們不是死對頭?!?/br> “那也是因為微子啟沒有發(fā)動叛亂,選擇順從姬周不是么?” 安陵雪看了他一眼,扭了頭,“先秦的事,說法眾多,哪個當?shù)昧苏?!?/br> 安陵風轉(zhuǎn)了身,回房去,“也是呢……” 子啟選擇順從姬周,得了個君圣臣賢,那么鐘離會選擇順從安陵么?又會得到什么呢? 一場空罷了,什么都做不得真…… 鐘離云還在昏睡,安陵雪便簡單地替她擦洗過一遍,把她抱回了床上,雖然鐘離云比她高了不少,但抱起來卻是輕飄飄的,安陵雪皺眉,大概用手感摸了一遍,她真的很瘦,也難怪輕功天下無雙。 把她抱到床上躺好,自己也上了床。下午睡了一頭,這會便睡不著了,安陵雪望著房頂,心里盤算著,快的話,她們明日應該就要出發(fā)了,這一路,都要給她用藥,讓她不能保持清醒,如此,也是無情。 但她必須把她送進刑部,如果失敗,不僅自己會因押送不力而受罰,還會連累到她哥,連她爹,也會受到影響,而這便是那個姓崔的好主意,想通過此事來打壓安陵辰,打壓她爹。安陵雪不喜他,所以一直努力自立,想讓他看看,沒有他,她和她哥也一樣過得很好。也就更不愿,他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他的一輩子就獻給他的仕途好了! 特意來信也是囑咐這件事,真是夠了。但是—— 安陵雪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忽又想到,她還在暈著,動靜如何她都察覺不到,便松了僵著的身子,安靜地打量她。 鐘離云一動不動,只有鼻尖輕緩的氣息一送一入,眉頭舒展,額間鬢角的短發(fā)愈加妥帖,琥珀色的眼眸也好好地藏起來了,看不到里面的神采,雙唇微啟著,飽滿而富有光澤,看起來乖巧而安寧。 乖乖睡著的時候,越發(fā)像個孩子了,安陵雪想了想,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點了點她的唇,這里,會像孩子一樣吐泡泡么? 這一碰,竟是意外地柔軟濕熱,忙縮回了手,粗喘了一口氣,再回首,卻又移不開眼了。 你長得……真的很好看。 好看,總沒有一個標準,臉方臉圓,鼻高眼大,各種風情皆有,總不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許只在那一人眼里,只有你最美。 好看,就是自己看得順眼。鐘離云,安陵雪看得很順眼。 “鐘離云……阿云,你說,如果你不是賊,該多好……” 鐘離云睫毛輕顫,一下震回了她的心思,慌亂地翻了個身,眼神無處安放,干脆閉上。 那句話引得她心臟跳動如鼓,她不相信那是她會說出的話,該多好……?能有多好?你還想做什么?事實是,她是賊,你是官,把她交給刑部后,你們再無關(guān)聯(lián)! 可交給刑部,就是三十年,或許更多…… 【我今年二十有二,出來時可就是五十二的老太婆了,該是知天命了,還有人生可言?】 我也不想你一輩子耗在牢籠里,可我……能做什么? 還是讓我不要抓到你才好?可你是賊啊……還是我不為官才好?可若你是賊,我便只能為官才能與你相遇…… “我該怎么辦……才好?” 安陵雪在不斷的糾結(jié)中折磨自己的意識,最終還是撐不住,累得睡了過去,此時,天已將白。 清晨第一縷微風送進窗子,撩動了安陵雪枕邊的長發(fā),鐘離云睜開眼,全然清明,替她放置妥帖了那絲攪動自己心弦的墨發(fā),未起身,垂眸看她。 眼里,滿是繾綣溫柔的情意。 我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們……試一試,好么? 作者有話要說: 嗯…… 第12章 敵襲 這已經(jīng)是鐘離云第二十三次湊到她面前了,安陵雪無奈放下手中的筆,偏頭看著笑嘻嘻的這人,無奈道:“這次是又要怎樣?” “阿雪,”鐘離云借機又往安陵雪身上靠了靠,“你好香啊~” 香你個頭! “不就是皂角的味道么?你的衣服上不也是這種味道!”安陵雪左手一巴掌按在她臉上,推了推,不動,又把文書和筆放在車板上,騰出右手,捏著她的另一邊臉往外扯。 “別別別——疼!”鐘離云笑著呼痛,身體稍稍移開了些,見她力道松了些,忙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揉了揉,又鼓了鼓腮幫子,被安陵雪捏過的地方被她這么一揉,血色暈染開,紅了一片,看起來更加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