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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羅坐在她面前,撫在她頸間的手是竹葉,眼神是酒。 阿音看著燈影下的她,腦子里什么也沒有,只想要她。 于是她圈住阿羅的脖頸,將胭脂落了一半的嘴唇遞過去,她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行尸走rou,在阿羅的氣息打上自己鼻端時才有了生命力,那淺薄的生命力卻又被貼上來的嘴唇吸了去,讓她又死一回。 閻羅大人,原是如此掌人生死。 客廳里響起細(xì)細(xì)密密的喘息,阿羅將阿音推倒在沙發(fā)上,手將紐扣一個個解開,左手自領(lǐng)口而下,右手自大腿往上,像慢條斯理地拆開一件收過許多回的禮物,連陷在盤扣間的指腹的挑逗都井井有條。 阿音卻將伸手將她胸前一抵,啞著嗓子問她:“如今不想多說話,白日里怎么同我言語了那么久?” 阿羅的呼吸一起一伏,嗓音盛不起溢滿的情欲:“我若不同你說些閑話,恐怕辦不了差了?!?/br> 可即便是移神的閑話,自阿音嘴里說出來,也令她心神蕩漾,提筆書不成。 阿音翻身坐起來,領(lǐng)口開了一半,敞著瑩白的突起和深深的溝壑,旗袍縫也開了一半,滑出細(xì)膩的大腿,她跨坐到阿羅身上,眼神潤潤的,好似被雨打了一夜的葉子,滾著晶瑩的露珠,想讓人瞧瞧枝葉深處,究竟?jié)癫粷瘛?/br> 濕。 阿羅情難自禁,偏頭便要吻上去,阿音卻以退為進地撤了兵,柔聲問她:“要在這里么?” 這是客廳,雖說夜深人靜,到底怕人瞧見。 “不怕。”阿羅撫她的下巴。 她伸手布了結(jié)界,雖無色無形,外頭卻聽不到里頭,也瞧不進來。 “結(jié)界可靠么?”阿音又問。 “可靠?!卑⒘_摸她的頭發(fā)。 阿音笑盈盈道:“這便好了?!?/br> 她瞬間來了精神,方才的羞澀與懼怕仿佛是偽裝,一手將阿羅按到在沙發(fā)上,另一手自衣裳里探進去,覆蓋住肖想已久的柔軟,在她耳邊將方才的寬慰呢喃給她:“不怕?!?/br> 辮子悠在沙發(fā)扶手上,隨著急促的呼吸左右晃蕩,偷跑進來的月光瞧見了沙發(fā)上毫無遮擋的肌體,她起伏的曲線被勾勒得恰恰好,引誘人探尋它,掌控它。 結(jié)界的光暈隨著主人的意識時強時弱,將銷魂蝕骨的呻吟吞噬干凈,不泄露一丁點兒秘密。 淋漓的香汗是最后上場的戲子,將一出活色生香唱完,阿音衣衫半褪,窩在阿羅懷里,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蕩著潮漲潮落的余韻:“我投胎時,可以不喝孟婆湯么?” 她又想起了白日的孟婆。 阿羅微微喘著氣,一會子才道:“不可?!?/br> “為什么呢?”阿音不大滿意,“我想要記得你,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br> 阿羅尚在整理思緒,卻忽然聽得一把熟悉的嗓音,認(rèn)真道:“若一直帶著記憶,在母體孕育時,出生時,不覺得十分恐怖么?” 阿音花容失色,抓一把衣裳將阿羅蓋住,又抬起身子掩住前胸,望著角落,聲兒都抖了起來:“十……十九?” “你怎的在!”她的嗓子從未如此尖利過,配上散亂的發(fā)髻和糊了的胭脂,似被狠狠欺負(fù)了。 宋十九端著一杯水,自陰影里走出來,面上倒是沒什么表情,只一雙耳朵紅得要滴血,她望著茶幾上的瓜果:“我一直在?!?/br> 她將水放下,嗓子放輕了些:“倒水喝,結(jié)界將我圈進來了?!?/br> 她也很無辜。 阿音氣結(jié):“倒水喝怎的不開燈?” 宋十九眨眼:“燭龍的眼睛在夜里更好些?!?/br> 她原本的意思是不必開燈,聽在阿音耳里又不是那么回事。 阿音默了默,仍舊不甘心:“那你怎么不出聲?” “出聲了,”宋十九很委屈,“想是聲音太大,沒聽見?!?/br> 也不曉得是阿羅疲了一日,滿腦子只剩阿音,還是自己的功夫又進益了,竟將氣息隱藏得如此好,待被圈住才暗道不妙。 也并非沒想過沖破結(jié)界出去,怕只怕二人正在興頭上,由此有了陰影,只好只默不作聲背過臉去,念著非禮勿視又飲了一杯水。 至一半,見結(jié)界狀態(tài)不穩(wěn),還伸手幫著補了幾回。 宋十九望著失魂落魄的阿音,張了張口,十分想安慰她,好比說一點類似“鐘山上的小獸交配,都是不拘什么地方的,這也并不算什么”等見多識廣的話,但這到底不同,她思來想去,決意話不多言,只將方才燒好的水?dāng)R到餐桌上,道了聲告辭便回了屋。 閻羅大人一直沒說話,也不曉得往后是不是要殺龍滅口。 第二日李十一才剛起,便被阿音拽出了門,包裹收拾得十分齊整,朝她身后看一眼,見空空如也,方擱下心,同李十一說要回上海去。 還說,十九昨夜睡得遲,便不吵她了。 這才不過一日,李十一還以為她要依依不舍耗上個兩三天。 只是阿音講信用,李十一也自然無異議,立時便讓涂老幺送她出去,阿音詫異:“不必用神荼令么?” 李十一淡淡道:“帶個把小鬼出入,若尚需用神荼令遮掩,這府君是白做了?!?/br> 阿音睜眼:“那昨日——”白同涂老幺擠了? “你提的議?!崩钍坏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