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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爸爸摸摸女兒的腦袋,取笑,“不給爸爸mama吃,倒舍得給葉阿姨?嗯?” 小女孩害羞,“葉阿姨也給我好吃的了嘛,而且,她每天那么辛苦地幫我們照顧mama,我們也自然要幫葉阿姨的爸爸mama照顧好她哦?!?/br> 爸爸為女兒的懂事欣慰,奶奶在聽到孫女的話時,渾濁的眼睛竟也明亮起來。 “小鹿醫(yī)生,葉醫(yī)生沒什么事吧?”奶奶擔(dān)心又自責(zé),“我看了昨天的新聞,哎,這些年難為葉醫(yī)生了,我們這些病人家屬什么都不知道還總給她添麻煩?!?/br> 小鹿呆呆地看著一家三口,眼底才壓下去的濕意再次浮現(xiàn)。 他們和其他人不同。 “沒事,葉醫(yī)生沒事,她正準(zhǔn)備去看你們。”小鹿又哭又笑,“你們等一下,我去叫葉醫(yī)生!” 話落,小鹿吸了吸鼻子快步離開。 小女孩見狀,也放開奶奶和爸爸跟了過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把甜甜的巧克力給那個漂亮阿姨吃。 衛(wèi)生間里,葉以疏漱完口正準(zhǔn)備往出走,一轉(zhuǎn)頭看到了氣喘吁吁的小鹿和小女孩。 葉以疏下意識后退,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小孩子的世界太干凈,她不敢靠近。 小女孩看不懂葉以疏的顧忌,興沖沖地從小鹿旁邊擠了進(jìn)去。 “葉阿姨,你終于來了啊,吶,給你吃巧克力,這是爸爸坐了很久的飛機(jī)帶回來的哦?!毙∨傞_手,掌心是一顆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巧克力。 葉以疏垂在身側(cè)的手下意識伸出,剛碰到巧克力又觸電似的收了回來。 巧克力上還殘留著小女孩的體溫,太暖了。 小女孩拉起葉以疏的手,本想表達(dá)自己心里的歡喜,在碰到葉以疏時靈氣的笑臉皺成了一團(tuán),“葉阿姨,你的手好涼?!?/br> 葉以低著頭,鼻頭發(fā)酸。 “葉阿姨,你跟我來!”小女孩想了下,一邊拉著高自己太多的葉以疏往出走,一邊認(rèn)真地說:“奶奶的手可熱了,讓她給你暖暖,你這樣會生病的!你生病了mama會難過,mama難過了爸爸也會跟著難過,我也會難過,葉阿姨的家人肯定更難過!” 難過.....難過...... 窩心的兩個字反復(fù)在葉以疏耳邊重現(xiàn),每一次都似寒冬過后的驕陽,慢慢融化冬雪,催促大地快快回春。 葉以疏終于抑制不住地蹲下來,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肆意哭泣。 小女孩無措地站在一旁,淚眼婆娑,“葉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難受???” “爸爸!你快來!”小女孩站在走廊里大喊。 等在拐彎處的爸爸聽見聲音急忙扶著奶奶走了過來。 看到葉以疏時兩人俱是一愣,心疼撲面而來。 他們的妻子/女兒病情反復(fù),進(jìn)出這里不下五次,同葉以疏認(rèn)識的時間足有四年之久,過去再辛苦,他們也沒有哪個時刻見葉以疏這樣崩潰。 這一次,她的心該是被傷透了。 奶奶放開兒子的手,蹣跚著步子走到葉以疏跟前,俯身輕拍她的頭頂,“好孩子,別哭了?!?/br> 六個字,直戳葉以疏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葉以疏將自己抱得更緊,明明傷心,哭聲卻漸漸停歇。 小女孩站在父親身前,向后仰著頭,紅通通的眼睛里滿是擔(dān)心和疑問。 父親捏捏女兒塞進(jìn)自己手心的小拳頭,用下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葉以疏,無聲地說:“拿去給葉阿姨吃?!?/br> 小女孩似懂非懂。 爸爸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拳頭晃了晃,“葉阿姨吃了就不哭了,你去哄哄她,和哄meimei一樣。” 小女孩眼里的光亮了起來。 她抽出被父親握住的拳頭,剝開包裝紙,小心翼翼地捧著巧克力走到了葉以疏身前。 奶奶落在葉以疏頭頂?shù)氖秩嗔巳?,“來,嘗一嘗生活的味道?!?/br> 葉以疏抬起頭,雙眼紅腫。 她身前,小女孩笑靨如花,“葉阿姨,跟我學(xué)哦,啊......” 葉以疏怔怔地看著她沒有反應(yīng)。 小女孩執(zhí)拗的等待。 半晌,葉以疏在本能的驅(qū)使下慢慢張開了嘴巴。 巧克力球被塞進(jìn)嘴里,甜蜜中帶著淡淡苦澀。 眼淚在流,葉以疏在笑。 她行過茫茫雨幕,終見無邊艷陽天。 第113章 葉以疏在醫(yī)院一直待到中午才勉強(qiáng)找到了機(jī)會‘逃走’,她怕再待下去會后悔做出辭職這個決定......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太招人喜歡, 她一路拉著葉以疏去查房, 用小孩子慣有的天真熱情替她開了一扇門, 鋪了一條路, 那條路上依然有人對她敬而遠(yuǎn)之, 但沒有誰當(dāng)面將厭惡或者不悅表現(xiàn)出來。 甚至,葉以疏能從個別人的字里行間感受到安慰。 不直白, 卻足夠窩心。 再一次,葉以疏在這個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感受到了人情味。 人, 真的是種非常可愛的生物。 離開醫(yī)院, 葉以疏匆匆回了家。 何似一上午沒給她打電話,估計(jì)是生氣了,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哄人。 葉以疏一路忐忑,本以為推開門迎接她的會是何似想盡辦法營造的低氣壓,誰知道家里大門敞開, 夸張的笑聲不時從里面?zhèn)鞒鰜恚h(yuǎn)遠(yuǎn)就可以聽見。 葉以疏眉頭緊鎖, 疑惑地帶上大門去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