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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入口,便似一團火從口腔一路燃至肚腹,整個人瞬間就暖和了起來。士兵快要凍僵的臉上露出一絲享受, 他看了看酒囊又看了看左近, 沒見著軍官的身影便打算再多飲一口。 值守時偷偷飲酒暖身是慣例, 但喝醉卻是絕對不行的, 所幸大多數(shù)人也都有這個自制。 不過顯然, 今日這士兵是個嘴饞的, 見軍官不在便想再多飲。結果他酒囊剛舉起湊到嘴邊,身旁的同伴卻忽然拉了他一把:“有人來了, 快把酒收起來!” 這是好意的提醒,然而壞就壞在拉那一把,士兵手上一個沒拿穩(wěn), 酒囊便摔在了地上。汩汩的酒水流了出來,灑落在地面散出一大股酒氣,可把那士兵心疼壞了。他忙不迭的將酒囊撿了起來,身邊的幾個同伴也著急,忙踢了雪過來想把那濃郁的酒氣蓋住。 其實城門口風大,不消片刻這酒氣就能被風吹散了??伤麄兊倪\氣卻不太好,大雪遮掩了他們的視線,風聲掩蓋了疾馳的蹄聲,以至于他們沒能提前發(fā)現(xiàn)策馬而來的一行人。 騎馬的隊伍很快到了近前,而更讓人絕望的是,領頭之人分明是冷酷嚴苛的左大將軍! 濃郁的酒氣還未散,明晃晃昭示著眾人當值時飲酒的罪行——北榮建國后法律逐漸完善,軍法也愈發(fā)嚴苛,按照軍法嚴懲的話,這里從軍官到士兵,幾乎全都要脫一層皮。 幾個士兵嚇得腿都在抖,似乎下一刻便要就勢跪倒請罪。然而面前經過的奔馬沒有減速,左大將軍率領的整支隊伍在他們面前疾行而過,“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又從近到遠,那一聲聲的馬蹄幾乎是踏在眾人心上的,直到遠去,直到消失。 好半晌,有人抬起頭往左大將軍等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悄聲道:“左大將軍,過去了?” 這一聲落下,眾人才如夢初醒般抬頭,緊接著又有人遲疑問道:“難道他們沒聞見酒氣?” 其余人便都沉默了,因為空氣中彌漫的酒氣還是那般濃郁。除非剛才經過的那一行人全都風寒堵了鼻子,否則不可能聞不見! 而此刻,疾行而去的左大將軍顯然無暇理會城門口那幾個小卒。他領著僅存的侍衛(wèi)在空曠的街道上疾行,倏忽間一支暗箭破空而來。好在哪怕有風雪遮掩,卻仍是被他機敏的躲過了。 左大將軍策馬未停,繼續(xù)向著皇宮方向行去,于是一支箭矢變成了一片。 能大膽到在皇城里刺殺重臣,這舉動幾乎是旁人不敢想象的。然而左大將軍卻似早有預料般毫不驚慌,他拔出腰間的佩刀左劈右砍,輕易便掃落了大片箭矢。偶爾有一兩支遺漏的,都被他野獸般的直覺躲過了,闖過一片箭雨也是毫發(fā)未傷。 只可惜他的隨從顯然沒有這般本事,幾聲哀嚎之后,便有三五人中箭墜馬。幸運些的當即滾到路邊保住了小命,倒霉的直接就落在了身后同伴的馬蹄之下,頃刻間血跡暈染了長街。 左大將軍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他左右四顧,有心想要將那些躲在暗處射箭的刺客揪出來,奈何對方藏得太好又有風雪掩護,一時半刻竟難尋蹤跡! 是與刺客糾纏還是即刻趕赴皇宮?左大將軍當然選擇了后者。 馬蹄聲未停,刺客追殺未止。 左大將軍策馬奔至一個岔路口時腦中忽然閃出一個念頭——這條岔路口往左便是他回家的方向,往右則是同往皇宮。他本是欲往右拐的,可臨到頭來卻忽然左轉了。也不知是他的轉向出乎意料,還是別的原因,身后追殺的人似乎停滯了片刻。 只這片刻的停滯,左大將軍便明白了什么。他濃密的絡腮胡下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接著腳下輕磕,與他心意相通的戰(zhàn)馬立刻配合的調轉向右。 箭雨再次襲來,卻被這一人一馬靈巧躲過。 追殺一直持續(xù)到皇宮前,可惜最終也未能將人留下。 孟飛快步穿行在丞相府中,大步流星的速度幾乎趕得上旁人小跑,哪怕踏入謝遠的院子時也未曾放緩腳步。他急促的腳步聲驚動了又在看雪的謝遠,后者皺著眉回過頭來。 走到近前,孟飛單膝跪下:“屬下失職,未能攔住左大將軍?!?/br> 謝遠眸光一閃,問道:“那尸體呢,可曾毀去了?” 孟飛如實道:“屬下到時只見到左大將軍運了尸體上車,并未親眼見到證實。不過公主確實不見了,所以屬下動用人手將那尸體連帶著馬車都燒毀了?!?/br> 這般處置沒有問題,尸體燒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左大將軍沒有證據(jù)說再多也沒用,謝遠自問論口才十個左大將軍也說不過他。如此唯一值得擔心的便是榮帝的疑心了,而他今早才剛去對方面前揭露過梁國的離間計,想必榮帝心中多少會有顧慮猶疑。 只一點,左大將軍入宮太快,“三公主”的尸身還沒能名正言順毀了,不知可有麻煩? 謝遠正這樣想,還未來得及吩咐孟飛什么,丞相府的管家已匆匆而來。道是宮中來人要接三公主的遺體回宮,請巫師與她祈福超度之后,方才好入棺安葬。 北戎是有巫師祈福超度這個習俗的??沙块g謝遠請罪,榮帝都沒提這一茬,現(xiàn)在左大將軍剛才入宮就急急使人前來,其中又怎會沒有深意? 謝遠當即意識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意外發(fā)生了,沉聲吩咐管家:“你設法拖上一拖?!?/br> 管家聽到吩咐沒有多問,又匆匆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