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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南煙跳下馬來, 劍鋒上還殘余著鮮血, 她冷冷揚眉,“魏王與太妃勾結(jié), 謀害皇嗣,意圖造反!大將軍有令,就地格殺!” “我乃皇室宗親, 未經(jīng)審判,你憑什么?!”魏王在做最后的掙扎,“年宛娘這是大逆不道!” “殿下, 我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讓這娘們傷你……” “鏗!” 這江湖人士話音才落,謝南煙的劍鋒已然落下,他倉促應(yīng)劍,只覺虎口震得一陣發(fā)麻。 “殺!” 謝南煙一聲輕斥,精騎兵紛紛翻身下馬,開始圍殺這些最后的“困獸”。 柳太妃與魏王被護在最中心,她一臉茫然,分明一切算得正好,即便是離得晚了,也不該這么快就輸成這樣。 今日她與魏王一同離府,卻在路上遇上了乞丐打鬧,硬生生地拖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勸開了,謝南煙就率兵來殺他們了。 明明該是蕭別奉命擊殺皇后,明明他們都做好了籌謀,所有一切罪名都可以推到蕭別身上去的。 怎么會如此?究竟是哪一步算錯了,走錯了? 柳太妃十多年來的謀算一朝盡成煙云,她如何甘心,又如何想得透? 魏王一手牽著柳太妃,一手執(zhí)劍反抗,他知道今夜只怕是要兇多吉少了。縱使是死,他也不甘束手就擒,怎樣都要多砍幾個燕翎軍。 “母妃!有孩兒在,你別怕!” “東?!?/br> 柳太妃雙眸濕潤,她緊緊握住魏王的手,像是小時候一般—— 她曾說:“東海,咱們母子齊心,一定可以走到君臨天下那一日?!?/br> 他曾說:“母妃,孩兒不會讓你失望的!” 事到如今,君臨天下只是鏡花水月一場夢。 他們沒有齊心走上龍臺,即便是死,魏王也不會讓母親一個人獨上黃泉。 “噌!” 謝南煙的劍鋒驟然從人隙間刺出,一劍正中柳太妃的背心,從心口處穿了出來。 “母妃——!”魏王雙眸赤紅,他厲聲凄喚一聲,抱住了倒地的柳太妃。 謝南煙卻不給他再掙扎的機會,她抽出長劍,反手從下往上一挑,劍鋒帶出一蓬血花,在魏王喉嚨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母……咳咳……” “東?!?/br> 魏王想再喚一聲母妃,可他一發(fā)聲,血涌得更多。柳太妃發(fā)瘋似的想要捂住他喉嚨上的傷痕,可血液從指縫間溢出,魏王顫抖著倒了下去,很快便氣絕了。 “我殺了你!”柳太妃凄涼慘呼,謝南煙往后退了一步,看著柳太妃被身后的槍桿重擊倒在雪地上,發(fā)出一聲悶哼,不甘地睜著雙眼,終至死去。 江湖人士一個一個接連倒下,這場圍殺最后終于休止。 謝南煙收起帶血長劍,大手一揮,“押解魏王與柳太妃的尸首,隨我一同回府復(fù)命!” “諾!”燕翎軍齊聲高喝。 謝南煙這邊大獲全勝之時,大將軍府門外,官員們噤聲肅立,只道今夜的京師是出大事了。 “哇——啊——” 焦灼之中,后院中終于發(fā)出一陣嬰兒的大哭聲。 穩(wěn)婆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麻利地將孩子洗干凈又包裹好后,抱到了年大將軍身前,喜聲道:“皇后娘娘生了一個小公主。” 年宛娘溫柔地看著這孩子的面貌,皺巴巴地還看不出來到底像誰?可終究是殷家的血脈,也是容兮的血脈,年宛娘柔聲道:“公主好啊……”說完,她抱過了小公主,湊到了幾乎虛脫的尉遲容兮面前,她一字一句地對楚拂道:“孩子安好,我要容兮也安好。” 楚拂探上尉遲容兮的脈息,正色道:“娘娘自然能安好?!?/br> 年宛娘將孩子放在了尉遲容兮身邊,她站了起來,話也是說給楚拂的,“我向來說話算話,你今日救了容兮母女,我便把解藥給你。” 楚拂大喜,可年宛娘并沒有取藥瓶的動作,她按劍側(cè)頭,肅聲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研制引魂散的解藥,只是缺一味未知的藥引?!?/br> “……”楚拂以為這事她可以瞞住的,哪知還是瞞不過年宛娘的眼線——阿荷還是將這些都告訴她了。 年宛娘冷聲道:“藥引是中過引魂散之人的血,就京中人而言,只有云舟一人?!闭f著,她大步走向房門,“我有心放你一條生路,今日也只有我能保下云舟的命,后面你該做什么,能做什么,楚拂,你好好掂量清楚?”說完,她便大步走了出去,外間那場仗才剛剛開始。 楚拂臉色蒼白,她低頭看向了一旁的小公主。 尉遲容兮警惕地看著她。 楚拂淡淡笑道:“皇后娘娘不必防著我,大將軍的話我已經(jīng)聽懂了。”說著,她掃了一眼穩(wěn)婆與房中的丫鬟,若不是年宛娘的親信,這些人聽了那么多話,只怕已經(jīng)被斬了滅口。她怎會傻到做這些找死的事? “夫君一人在外,我可以不顧我的性命,可不能不顧她的性命?!背餍煨煺f完,坦然看著尉遲容兮,“娘娘的身子一定能好起來的?!?/br> 尉遲容兮姑且信她,師父能放心將楚拂留下,定是有十全的把握。她虛弱地側(cè)臉看向一旁的小公主,那皺巴巴的小臉丑丑的,不知長大后可有三分像南煙? 她慶幸這是個女娃,他日不必為了皇位爭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