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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我們一起養(yǎng)了一只阿黑,它黑不溜秋的,比阿黃還要乖巧。你還跟我鬧,說叫阿黑不好聽,你說要叫小白,我說,煙煙說什么都好,只要煙煙不走……一直在我身邊……”她直起了身子,含淚輕笑,“后來,夢醒了,你還是走了……”她又猛吸了好幾口鼻子,“不過我不惱你,因為我知道,你會等著我的,對不對?”說到動情處,她哪里還顧得眼淚再次滑落臉頰。 寒風(fēng)凜凜,風(fēng)吹過淚水,更是刺骨的寒。 云舟意識到似乎有人靠近,她急忙回頭,只見一抹紅影一閃而過,隱沒在了雪松之間。 “煙煙,是你么?” 云舟起身輕問,生怕聲音太響,驚走了謝南煙的歸魂。 紅影終是無蹤。 云舟抬眼看了一眼天色,這大白天的,豈有生魂能出沒?大抵是她太想謝南煙了,以至于失了神,看花了眼。 她搖頭嘆息,回頭深望墓碑,“煙煙,我今日先走了,改日我再來看你。”頓了一下,云舟將臉上的淚痕擦了個干凈,“這次你可不能賴皮了,一定要好好等我?!?/br> 雪花簌簌,忽地落得快了些。 云舟就當(dāng)謝南煙這次答允了,她抿唇輕輕笑笑,扶了扶頂上的烏紗官帽。今夜宮中飲宴,有些戲就算過去不會演,如今她也要學(xué)著演了。 木阿本以為云舟要很久才會下來,還想在馬車上打個盹,這才瞇上沒一會兒,車簾便被云舟掀開了。 “大……大人?” “回府接拂兒入宮吧。” 云舟簡單說完,解下了大氅,罩在了木阿身上,“有勞牛大哥了。” 木阿受寵若驚地瞪大了他的銅鈴眼,“?。渴?!是!”他不得不承認,云舟這個主子還是蠻好的。 云舟攏了攏雙臂,靠在了車壁上。 少了大氅,雖然有些涼,卻能讓她更清醒些,把今夜要做的事情都先思忖一遍。 木阿策馬趕車,半個時辰后,馬車便回到了京城。 馬車行過街市,突然聽見有個女聲在大聲喧嘩。 “這窩狗子我都要了!” “好說,好說!一共十文錢?!?/br> 那女子將一筐小狗子往身后一提,并沒有給錢的意思。 賣狗的男子哪里肯依,“姑娘,你這樣是想搶劫么?” 女子挺直了腰桿,“這么小的狗子,一鍋煮了也不夠我啃幾口的,你還賣十文錢?”說著,她摸出了一文錢拋給了賣狗的男子,“一文錢就夠了?!?/br> 賣狗的男子瞬間怒聲道:“這可是大陵的京城!姑娘,我瞧你也不像大陵人,這當(dāng)街搶掠,可是要觸犯我大陵國法的……” “我可沒搶,你瞧,我給了你一文錢的,是你不要?!迸又噶酥嘎湓谫u狗男子腳下的一文錢。 “你……” “木阿,停車?!痹浦酆鋈婚_口。 木阿勒停了馬兒,云舟從馬車中走了下來,她拿出了二十文錢,遞到了男子手中,“這窩小狗,我都買了?!?/br> “是,大人出了錢,那狗子便是大人的?!蹦凶幽昧隋X,便喜滋滋地走了。 云舟看向那個異族女子,認真地道:“小狗何辜,就不要吃它們吧?!闭f著,她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文錢,雙手遞向了女子,“一文錢雙手奉還,還請姑娘把狗崽子給我吧?!?/br> “不就是一窩狗崽子,給你就是!”女子說完,一手拿過一文錢,一手遞過了竹筐,悻悻然走遠了。 云舟抱著竹筐走回了馬車。 木阿惑聲問道:“大人,是想買窩狗子給阿黃作伴么?” 云舟含笑看著竹筐中的那只小黑狗子,額頭上恰恰有一撮白毛,“小白,你從夢中跑出來了么?” 木阿聽得莫名,“大人?” 云舟搖頭,“給阿黃作伴也好,它一只狗子那么多年了,也該有幾個狗伴兒了?!?/br> 木阿似懂非懂,也只能繼續(xù)往前趕車。 云舟輕撫小黑狗子的腦袋,喃喃道:“煙煙定是聽見了我跟她講的那些話,冥冥中把你送到我身邊了?!?/br> 巷陌暗處,方才鬧著買狗的那個女子披了件黑斗篷繞了回來,正是阿古莎。只聽她皺眉道:“狗子已送,該回驛館了?!?/br> 在她身邊,另一個披著黑斗篷的女子微微輕笑,“好。”她轉(zhuǎn)過身去,黑色斗篷下微露了些許紅衣,“有小白陪著她,我也能安心些?!?/br> “小白?”阿古莎一臉愕然,方才那窩狗子里面可沒有一只是白色的。 謝南煙篤定地點頭,她舒眉輕笑,是阿古莎從未見過的嫵媚,“我說它叫小白,阿舟便會叫它小白?!?/br> 阿古莎不懂她在高興什么,她低聲問道,“那天雪夜你回來之時很是難過,今日怎的就……?” 謝南煙那夜確實難過,她最怕的事情正在發(fā)生,偏生她卻毫無辦法阻止。 “走吧,早些解決了這一切,或許,我還能早些回家?!?/br> “好。” 第122章 開戲了 傍晚時分, 云舟與楚拂一同入宮赴宴。這些日子年大將軍與云舟數(shù)次起沖突,每一次兩人皆是面紅脖子粗的, 旁人瞧去, 只以為是年宛娘把云舟看做了克妻的災(zāi)星,所以越看云舟越不順眼。 云舟連妻子的葬禮都被瞞了,無疑是一件奇恥大辱。換做任何一個人,此事都不能善罷甘休。果然,今日在宮門前與年宛娘相遇,云舟看她的眸光都像刀子, 只恨不得把這個跋扈的年大將軍切成幾段。